那名百户扫视一眼,瞧见刺客手中的剑,向来喜形不于色的神衣卫百户竟然是显出惊讶之色,蹲了下去,仔细看了看长剑,这才抬头问道:“这剑……是此人的?”
众武京卫一时间不敢答话,王甫犹豫了一下,终是上前道:“是,这长剑是刺客的。”
神衣卫百户观察了现场,并不在意已经死去的赵扬和已经受伤的楚欢,而是伸手摘下刺客的面巾,露出一张修长却算得上俊雅的脸来,这张脸已经不年轻,瞧年纪已经四十多岁,脸上还保留着死前那种无奈之色。
神衣卫百户又拿起长剑,走出马厩,在外面对着月光细细看了看,月光之下,长剑上竟然不沾一丝血迹。
“吞云剑!”神衣卫百户眼眸子里满是惊讶之色,喃喃自语:“吞云剑竟然出现在这里,那这人难道就是……!”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虽然旁边不少人听见“吞云剑”三字,但是并不明所以。
神衣卫百户回过头,沉声道:“刺客是被谁所杀?”
王甫犹豫了一下,看向楚欢,百户顺着王甫目光瞧向楚欢,见到楚欢惨白的脸,皱眉问道:“刺客是你所杀?”
楚欢微微颔首。
百户似乎有些不相信,上前两步,问道:“你是如何杀死他的?”
楚欢当即便将过程说了一遍,但是陈述之中,在自己拼死一搏之前,编造了赵扬被刺客刺穿喉咙一节,对于自己拼杀一节,也不夸张,只是按照事实陈述一遍,但是他这一搏本就充满惊险,众人听了,都是倒吸一口冷气,心想这楚欢竟是如此悍不畏死,若是对方剑锋偏一些,便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了。
神衣卫百户对于赵扬被如何杀死毫不在乎,只是对楚欢杀死刺客一节十分的在意,不漏一个字,等楚欢说完,立时起身来,手中多了一把匕首,随即向身边一名神衣卫做了个手势,又将手中那吞云剑递给神衣卫,神衣卫接过长剑,抬手前指,神衣卫百户一手握着匕首,站在长剑剑锋之前,心口正对着剑锋,看了楚欢一眼,道:“你看好了!”
便见到持剑的神衣卫长剑向前,百户身体微微一闪,那长剑从百户腋下穿过,而百户身体向前,瞬间到得神衣卫面前,倒握匕首,将匕首的握柄作势刺在神衣卫的心口,随即又抬起另一只手,探手掐住了神衣卫的喉咙。
他与部下竟是将之前的那一幕演示了一遍,随即才分开,看向楚欢,问道:“可是这般?”
楚欢点了点头,神衣卫百户眼中显出惊奇之色,道:“你运气到真实极好的,他的长剑只要偏一些,你一定会死,而且……他有那样的能力!”
楚欢听这百户的意思,倒似乎也知道刺客的能力,心里疑惑,只能道:“当时我也只是一搏,刺客并没有偏剑!”
“所以说你的运气是极好的。”百户啧啧称奇,微一沉吟,才道:“你伤势如何?”从怀里取出一只瓷瓶子扔过去,道:“这里面是内服的药丸,一次服一丸,能够疏通体内淤血,让你的内伤迅速恢复。”也不多言,吩咐部下:“将刺客尸首带走!”
两名神衣卫上前,将那刺客的尸首抬起来,正在此时,又一阵脚步声响起,武京卫西城总旗张斗利终于带了一大群人手前来。
张斗利见到神衣卫百户,显出诧异之色,但很快拱手道:“原来是谷百户!”
谷百户也不还礼,只是道:“刺客的尸首我们带走!”竟是不多说一句话,领着手下的人迅速离去。
张斗利皱起眉头,但是很快走到马厩边,看到赵扬的尸首,眼中划过古怪神色,瞧见楚欢坐在草堆边上,竟显出关切之色,问道:“楚欢,你伤得如何?”
楚欢心中冷笑,但是却平静摇头道:“有劳总旗大人关心,并无……并无大碍!”实际上他已经失血过多,浑身上下虚弱无比。
张斗利皱眉道:“今夜到底发生何事?你们为何会在严宅?”
王甫当下上前,将事情禀明,只说赵扬发现了刺客的踪迹,所以率人来拿,谁知道却反被刺客所杀,而楚欢却拼死一搏杀死了刺客。
张斗利神色阴晴不定,听王甫说完,怒道:“赵扬平日里做事倒也谨慎,这次为何如此糊涂。他为何不禀报本官?”显得十分气恼。
楚欢冷眼旁观,心想这些事情都是你在背后指使,现在你在这里故意演戏,演的倒是不差,不过你的鬼蜮技俩老子却是一清二楚。
张斗利一阵怒骂,四周无一人吭声,半晌过后,张斗利才让人将赵扬的尸首抬下去,随即吩咐王甫暂时代理西门署署头之职,只说此事详加调查,令西门署一干人先且回去。
王甫倒想不到赵扬一死,自己却成了西门署的署头,虽然是暂代,但是恐怕用不了几天就正式成为西门署署头了。
楚欢伤的不轻,王甫让人做了一副担架,抬着楚欢回去,他心中有愧,虽然被提升为西门署署头,王甫却也不如何高兴,反倒是赵扬被杀,却让王甫心中有几分解脱之感,而楚欢活下一条命来,虽然没有了赵扬允诺的好处,王甫却反倒隐隐感到一阵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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