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街名副其实,楚欢之前虽然偶尔从路口经过两次,却还真没有往街上溜达,从马宏手中搂下了三间铺面,便即告了假,回到府中,带了杜辅公一同出来,往金玉街上敲敲门面。
正值半下午,这金玉街上却也是车水马龙,楚欢不好堂而皇之地走在大街上,而是专门雇了一辆马车,与杜辅公坐在马车之中,隔着帘子打量街道。
楚欢对生意并不精通,他只是有这个想法而已,不知为何,楚欢总有一种感觉,倒是觉着杜辅公在操罗这些事宜上应该有一套,他带着杜辅公前来,本就是想着让杜辅公选一选铺子,虽然说这条金玉街每一家铺子的生意都是不错,但几十家铺子,位置也总是有好有歹,甚至还涉及到风水之说,楚欢虽然与杜辅公交流的并不多,但也看得出杜辅公满腹经纶,应该是个饱学之士,找他过来,总比自己胡乱选择要强。
楚欢先前只知道金玉街上的铺子多,在他的想象之中,无非就是做生意的门面,等到真正过来见识,才知道自己猜想的完全错误,金玉街上的每一家铺面,竟然都是宽敞豪阔,而且清一色都是两层楼,街道宽阔,一眼望过去,琳琅满目,多得是官家太太富家小姐。
黄家的门面倒也好辨认,都是有刑部的封条,楚欢与杜辅公坐在马车之中,来回两趟,杜辅公自然也明白楚欢带自己过来的意思,倒也是指明了三家铺子,一家靠近街头,另外两家则都是在街道的中央,楚欢心中有了数,只是瞧着那豪阔的门面,心中却着实觉得马宏当真是心黑。
这样的铺子,楚欢觉着就算两三千两银子拿下来,那也值那个价钱,真要让商家竞争盘下去,楚欢甚至觉得开价四千两都未必不会没人来盘,京中豪商如云,几千两银子对于许多豪商来说,实在不算什么,这金玉街上的铺子,算得上是有价无市。
马宏让楚欢拿出六百两银子拿走三处铺面,楚欢当然明白,马宏自己便是花了二百两银子一处盘下了这些铺面。
不管马宏做不做生意,哪怕是将这些铺子转手再盘出去,那可就是好几万两银子的收益,这家伙将价值几千两银子的铺子花了二百两银子吞进肚子里,其胃口极大,其心也极黑。
正准备离开长街,忽听得前面传来嘈杂声,楚欢皱起眉头,掀开门帘望过去,只见前面不远,围了一群人,人影闪绰,一时间也瞧不清楚,前面那车夫已经回过头来,“大爷,前面路口被堵住了,一时间过不去了,要等一等……!”
楚欢皱眉问道:“可知道出了什么事儿?”
那车夫道:“那前面的好像是马少爷……,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抬手指着前面一名穿着花色锦衣的公子哥儿,“那就是马少爷!”
“马少爷?哪家的马少爷?”楚欢瞅着前面那位公子,一身上好缎子制成的锦衣,锦衣上却是绣了花,花里胡哨的,更让楚欢纳闷的是,这位马少爷的头上没有戴冠,却斜插了一支花簪,弄得到有些男不男女不女。
车夫道:“好像是马尚书的侄子……!”
楚欢皱起眉头,马尚书当然就是马宏,前面刚刚和马宏打了交道,想不到这么快却又碰上马宏的侄子,看来今日和马家真是大有缘分。
“靠近过去一些,看看是什么事儿!”楚欢挥挥手,车夫将马车往前赶了一些,只是前面已经有好几辆马车挤着,倒也难以靠近边上,楚欢出了车厢,站在车辕头,居高临下往前望过去,却是瞧见那位马少爷正摇着一把扇子,七八名青衣人正围着两个人,在两人旁边,一名青衣人躺在地上,口中“哎哟”叫个不停。
楚欢见那马少爷一届纨绔的模样,顿时心生反感,这京城达官贵人云集,纨绔公子如云,像马少爷这样只差在脸上刻上“我是纨绔”四字的装扮,即使是在京城,却也并不是太多。
被围在当中的两人,一人一身灰衣打扮,看上去很是普通,但是他旁边那人却是一名身材妖娆的女子,那女子一身紫衣披风,头戴斗笠,紫色的帽纱遮住了面容,不过身材却是极好,杨柳细腰,在人群之中俏丽如花,很是性感。
只见那马少爷摇着扇子,笑眯眯地指着地下躺着的那人道:“姑娘,我们也都是讲理的人,天子脚下,讲的就是一个道理,你撞伤了我家兄弟,也不是几两银子便能完事,总要表现出诚意才是?我们不欺负人,可也不能让人欺负了不是?”
楚欢目光打量那女子一番,不知为何,竟是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似乎在哪里见过,只是一时间却总也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