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欢听裴绩说要建军,眼中显出光芒,但是很快就锁起眉头,裴绩问道:“莫非二弟觉得不是时候?”
“大哥误会了。”楚欢摇头道:“大哥说的不错,要在西关立足,手中如果没有一直军队,那便是寸步难行,甚至可以说是任人宰割……!”顿了顿,苦笑道:“只是小弟对建军事务一窍不通,而且……要建立一支禁卫军团,耗资不小,虽说禁卫军的军饷是有地方财政负责,但是如今的户部司,一穷二白,想要从户部司拿出银子作为军费,无疑是天方夜谭。”
“天方夜谭?”裴绩一怔,奇道:“二弟,什么是天方夜谭?”
楚欢明白自己是口误,只能解释道:“就是痴人说梦的意思。”
“原来如此。”裴绩笑道:“二弟,若真要说起来,其实二弟到了西北之后,运气一直很不错。百年一遇的瘟疫,因为师兄和叉博大师的出现,迎刃而解,已经不存在太大的问题,如今建军的军资出现问题,其实也已经迎刃而解。”
“大哥是说……刚刚从关内运过来的财物?”楚欢道:“这次运过来的财物确实不少,只是……这些都属于私产……!”只怕裴绩误会,解释道:“大哥当然明白,并非小弟舍不得这些财物,而是帝国有法度,军队的军饷,都是有朝廷和地方财政提供,如果以私人的财力建设军队,等同如造反……!”
“这一点,我自然是明白的。”裴绩笑道:“私产建军,无论哪朝哪代,都是法度所不允许的,只是二弟为何不想一想,这次从关内运送过来的财物,除了二弟的心腹,并无人知道其中有二弟的财物在其中,知道情况的,也都只是以为这是苏姑娘运过来的财物而已。”
楚欢见裴绩气定神闲,知道裴绩定然已经是成竹在胸,道:“大哥是否有什么妙策?”
“今次这批财物送到了总督府,二弟倒也不妨放言,这些财物就是苏姑娘的财物,苏姑娘本就是西北人,如今西关百废待兴,苏姑娘心怀故土,在此危难之时,想要为故土的重建增砖添瓦,出一份力。”裴绩扶着胡须,淡定自若道:“而苏姑娘这批财物,是捐献给官府的财物。”
“捐献?”
“正是。”裴绩笑道:“如果仅仅是捐献,恐怕户部司的人会来纠缠,那么直接以苏姑娘的名义说清楚,这批财物,是用来捐助官府开采盐矿,二弟不是正要设立新盐局吗?好得很,这批财物,从中抽取一部分,直接捐入新盐局,既然苏姑娘是为了开采盐矿而捐助,那么捐银缴入新盐局,那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户部司就算心有不甘,却也是挑不出毛病来。”
楚欢不得不佩服配给的应变之能,拍手道:“大哥当真是好主意,这不但可以解决建军的费用问题,而且可以解决建设盐场的问题。”
“二弟,此番你可是要真正感谢苏姑娘,她这批钱财送的真是及时,建设盐场,如果以西关七姓的财力来开始,难免就要被西关七姓渗入其中。”裴绩正色道:“西关七姓当然要用,他们是本土士绅,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更何况他们现在还不是瘦死的骆驼,在西关还是有着极强的人脉关系,二弟在当前,必须要好好利用这些关系,但是话说回来,对西关七姓,既要用,也要防……二弟需要借助他们的势力在西关站稳脚跟,同时他们也要借助二弟的实力东山再起,互相依存,可是万不能被他们占了主动,特别是开矿制盐,二弟尽可能地将其掌握在自己手中,可以利用西关七姓打开销售之路,但是制盐的根本,却最好不要让他们渗入。”
楚欢明白裴绩的担心,微微点头。
“大哥,建军要招募新兵,在西关招募新兵倒也不是困难的事情,但是武器装备却是大大的问题。”楚欢低声道:“大哥有所不知,我查了一下兵部司库,按理来说,西关刚经大战,最不缺的就应该是装备器械,可是大哥可知道兵库如今的情况?”
裴绩哈哈笑道:“前来赴任的时候,二弟难道还以为朱凌岳会给你留下东西?你还指望着兵库能给你库存东西?”
楚欢叹道:“其实小弟倒也没有想过能留下多少东西,只是现在留下的东西,让人触目惊心……兵库之中,一套甲胄都没有,残留下来的,只有小部分的长枪和盾牌而已……!”
裴绩皱起眉头,“兵库连一件甲胄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