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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宗茂脸色难看,却还是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盯着缓缓走过来的张叔严道:“如果不是张将军派去的使者,贺州城只怕也未必能破。”
“使者?”张叔严当然明白胡宗茂指的是什么,淡淡笑道:“老夫从无派人前往,倒是你派来的何魁,已经将事情的缘由说的清楚,胡将军,说起来你也是沙场老将,楚欢那等小小的诡计,就能将你欺瞒住?黄玉谭没有带上老夫的令信,你怎能就相信他的话?”
胡宗茂向前走了一步,道:“现在已经不是争论此事的时候,张将军,楚军已经尾随追来,你我还是赶紧商议如何应对追兵吧。”
张叔严叹道:“胡将军,你没有守好贺州,却是连累我金州也要遭受刀兵之祸……!”抚须笑道:“不过你胡将军也不是庸将,既然与楚欢大战一场,楚军现在只怕也已经元气大伤了吧?他想要攻到兰峄城下,还要经过狼牙谷,如果有本事闯过狼牙谷,再商议如何应对也不迟。”
胡宗茂摇了摇头,看到张叔严与自己已经只有几步之遥,陡然间身体一紧,就在那一刹那间,胡宗茂整个人就如同一头突然被激怒的凶手,脚下猛一用力,整个人竟然已经冲着张叔严那一群人扑了过去,众人还没回过神来,胡宗茂已经厉声高叫:“快杀死他们……!”
张叔严正不知胡宗茂所喊何意,眼见得胡宗茂冲过来,只以为胡宗茂要偷袭自己,吃了一惊,陡然间却见到半空中一道阴影,数道身影,竟然如同天上的鹰鹫一般,临空而下,听到冷厉的声音道:“动手!”
张叔严身边的众将一时间呆住,张叔严和张瀚父子倒不是蠢笨之辈,立刻明白了什么,都已经拔刀在手,张瀚已经大声叫道:“他们是楚军!”
张叔严想要退,却已经是来不及,对方一道身影竟然如同闪电般扑过来,速度快极,他方才与胡宗茂不过几步之遥,胡宗茂身边的护卫都是紧跟在胡宗茂身侧,此时陡然出手,距离颇近,加上对方的武功确实了得,张叔严还没有退后一步,就已经感觉到眼前一花,一只手已经探过来抓他的脖子。
“休伤我父!”张瀚一声厉吼,他距离张叔严最近,拔刀也快,挥刀照着那人影砍过去,张瀚自幼习武,武功也不弱,这一刀也是犀利非常。
那身影手中握着一把刀,当张瀚挥刀来砍,他也不去看,一只手挥刀迎过去,而另一只手依然是往张叔严脖子抓过去。
只听得“呛”的一声响,张瀚的刀与那人双刀相接,一声清脆的响,张瀚只感觉虎口发麻,再想变刀,却感觉自己身侧也是有一条身影扑过来。
张瀚只觉得冷风袭人,知道若不回救,后果不堪设想,无可奈何,身体侧闪,反刀去迎击攻向自己的敌手。
胡宗茂如同一头发了疯的狼,拼命向往张叔严身后的人群钻过去,只跑出几步,已经感觉身后劲风忽起,他不敢回头,却听得“噗”的一声响,感觉左腿的膝弯剧痛钻心,支撑不住,摔倒在地,忍着剧痛去看,却发现一支箭矢已经穿透了自己的大腿膝盖。
胡宗茂身后那一群护卫,此时都已经如狼似乎扑过来,他们的目标简单明确,直冲着张氏父子和胡宗茂,张叔严身后也必将都是久经沙场的战将,怔了一下,瞬间就反应事情有变,俱都厉声喊叫,纷纷拔刀冲过来,有人见到胡宗茂倒地,便要冲过来护卫,尚未靠近胡宗茂,就见到前面身影一闪,胡宗茂身边已经多出两个人来,正是随同胡宗茂一起过来的护卫,这两名护卫各握一把刀,一个顶着胡宗茂咽喉,一个顶在胡宗茂胸口,一人已经沉声道:“谁敢上来,杀死他!”
张叔严看到那一只手已经抓向自己的脖子,他倒不愧是久经战阵的老将,处乱不惊,一只手已经抬起,去扣那人的手腕子,他虽然年过半百,但是动作却不慢,眼见得便要扣住对方手腕,心中正自惊喜,知道一旦扣住对方的手脉,也就抓住了对方的命门,只是却见到眼前一花,那只手竟是在瞬间消逝,惊骇之间,却感觉自己的手腕一紧,对方竟是神出鬼没般地反将自己的手脉扣住。
张叔严心下一沉,手臂一用力,想要挣脱,却见到眼前刀光一闪,吓了一跳,只是那刀锋并没有看下他的脑袋,而是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一个声音淡淡道:“不要动,动一下,割断你的喉咙。”
张瀚挡住袭击自己的敌人一刀,脚下却是一个横扫,扫向那人下盘,那人已经跳起,临空对着张瀚又是一刀砍下来。
张瀚反应迅速,挥刀迎上,那大刀抬起一半,张瀚就已经变色,此时才发现,自己用了多年的战刀,竟是已经断成了两截子,刀身已经从半中间断折,只剩下刀柄和半把刀刃,这一惊非同小可,心中已经想到,肯定是方才与攻击父亲的那名敌手对刀,自己的刀竟是被对方的刀斩断。
敌我对决,哪里能有半分犹豫,张瀚半把刀在手,已经呆住,就是这一犹豫,竟是来不及躲闪,而对方的大刀已经砍下来。
张瀚魂飞魄散,却又无可奈何,闭上眼睛,闭目等死。
只感觉到额头一冷,对方的刀刃已经贴在自己的额头,他自幼随父习武,亦曾在沙场厮杀,杀死过不少敌人,可是此时自己却要面对死亡,肝胆俱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