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蒲存瑞大吃一惊,拔刀而出,方才为了列阵迎候肖焕章,全军兵士都是面朝南面,背对青唐城,可是到现在为止,青唐城的南门依然没有打开。
“蒲朗将,城头……!”身边有人惊恐喊道:“城头有西关军……!”
蒲存瑞立刻抬头,瞧见城头景象,神情大变,不知何时,空无一人的城头之上,竟然一字排开一队弓箭手,最少也有三四百人之众,城头这些弓箭手毫不留情,箭矢连发,城下北山军兵将密集,而且列阵相连,距离城门又近,这一刻就成了活生生的箭靶子。
四千北山军,本以为青唐城唾手可得,而且先前的情报,青唐城的守军尽数退走,并无兵士留下,更是心情轻松,根本没有想到厮杀会来得如此突然,更不会想到后方的城门不得没有打开,反倒是城头出现数百弓箭手无情射杀。
队形本来倒也整齐,被这乱箭一射,身边的同伴中箭倒下,振兴顿时便混乱起来,蒲存瑞恼怒无比,也几乎就在此时,南边又传来山呼海啸的喊杀声,那支打着“肖”字旗的队伍,如狼似虎扑过来,明晃晃的刀枪带着逼人的杀气,剑气严霜。
本来唾手可得的青唐城出现了守军,本来要迎候的“自家人”,转眼却挥舞着刀枪朝自己冲杀过来,几千兵马一时间措手不及,实在不知道到底是出现了什么差错,但是对方显然不会留下让他们思考的时间,许多人还没有回过神来,那支队伍就已经冲上前来,二话不说,挥刀挺枪,又砍又刺。
北山军的队形已经完全散乱,蒲存瑞叫喝着,身边却已经围住了数名敌军,此时他才看清楚,这哪里是肖焕章的队伍,明明是西关军打着肖焕章的旗帜,只是他实在想不通,西关军都已经往北方撤退,怎么从自己后方,竟然会出现这样一支兵马来。
西关军的兵力其实及不上北山军,但是乍一交锋,北山军就已经处在了下风。
这支北山军,根本没有厮杀的准备,完全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反之西关军,那是早有谋划,士气如虹,如同猛虎下山。
若是两军正面对决,北山军未必会如此不堪一击,但是在此种情况下,这几千北山兵马,从上到下都是被打蒙,兀自不敢相信会有如此变化。
血光飞舞,惨叫连连,西关军与北山军已经混在一起,互相交织,完全成了一场血腥的短兵相接。
蒲存瑞心中惊骇,可是这种时候,也只能奋起拼杀,他挥舞战刀,连续砍杀数名敌军,知道这种时候,己方阵型已散,士气已经崩溃,下军令已经起不了作用,只能以乱为乱,厉声高喊:“弟兄们,砍下一颗西关军人头,赏银五十两,大伙儿抢银子啊。”
这时候,他只能以这种最原始的方法激励部下拼死一战,毕竟他手底下的兵力并不处于下风,拼死一战,未必会输。
只可惜战场混乱一片,有些北山军兵士被西关军杀的措手不及,胆战心惊,一溃而散。
军阵之中,西关军一名人高马大的战将手握巨斧,巨斧翻滚,边上长矛刺来,此人巨斧挥动,寒气散开,矛折人头断,西关勇将卢存孝如同羊群中的猛虎,身先士卒,一把巨斧可说是所向披靡,北山军中,无一人可敌。
这支西关军由卢存孝统帅,他徒步健行,所过之处,人头翻滚,血色漫天,主将如此这般用命,西关军士自然不会惜命。
卢存孝在军阵之中,生生杀出一条鲜血铺就的道路,势不可挡,他全身上下,也都是被鲜血沾满,北山军士见得如此勇猛的杀神,哪里再敢靠近,他所到之处,北山兵士如同兔子受惊般四散逃开,当真是锐不可当,瞧见不远处蒲存瑞挥舞长刀,连续砍杀了几名西关兵士,卢存孝大吼一声,健步如飞,举起巨斧,朝着蒲存瑞冲了过去。
蒲存瑞砍倒一名敌军,忽听得不远处巨吼声传来,循声看去,便见到如同洪荒古战神一样的卢存孝正疾步想自己冲过来,那沾满鲜血的巨斧,弥散逼人杀气,便是这一瞬间,蒲存瑞只觉得自己心下一虚,竟似乎已经失去了作战的勇气。
还没有接招,蒲存瑞就知道自己不是对方的敌手,对方身上那股浓郁的杀气,自己是远远不及的,心下惊骇,暗想西关军何时拥有如此凶悍的勇将,鬼使神差地,蒲存瑞竟是下意识般,长刀一斩,竟没有准备与卢存孝拼杀,转身便走。!-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