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季闻言,楚欢尚未说话,他却已经笑起来,随即看着孙灿,淡淡道:“孙灿,人各有志,何去何从,都由自己抉择而已。”
楚欢已经向侯金刚和顾良尘道:“两位将军,明日一早,便会城外点兵,天山骑兵重新编制,如果两位愿意前往,统领骑兵,本督甚是欣慰。”
顾良尘有些吃惊,问道:“楚督,你是说,让我们……让我们继续统领天山骑兵?”
“天山骑兵本就是两位训练出来,普天之下,也只有两位对天山骑兵最熟悉不过,而天山骑兵对两位也必是敬畏有加,”楚欢含笑道:“除了两位,还有谁能带领他们?”
侯金刚盯着楚欢,问道:“楚督,难道你就不怕我们得了兵权之后,临阵倒戈?”
楚欢凝视两人,诚挚道:“本督只希望两位将军给本督一些信任,而本督,也将给予两位信任,七尺男儿,信义为先,我不负两位,也相信两位必不负我。”
侯金刚长叹一声,道:“楚督心胸,让人钦佩。”犹豫了一下,看向顾良尘,同时跪倒在地,拱手却不说话。
楚欢上前扶起,大笑道:“有两位将军相助,本督如虎添翼,必将平定盗匪,还百姓福祉。”
便在此时,忽听得门外传来声音:“楚督,急报!”
楚欢上前去,打开了门来,只见到祁宏领着一人正站在门外,那人气喘吁吁,拱手道:“楚督,京城那边传来急报……!”瞧见楚欢身后诸将,并没有立刻说下去,楚欢已经道:“尽管说来,不必顾忌!”
那人喘着粗气道:“小的奉公孙大人之命,前来禀报,金陵道卫所军指挥使袁不疑起兵谋反,杀了金陵道总督宋元,拥兵谋反,如今已经自立为顺王!”
“什么?”楚欢吃了一惊,身后侯金刚众人也都是骤然色变。
诸人都知道,金陵道地处玉陵道西南部,与京城所在的玉陵道紧紧相连,亦是帝国最为富庶之地之一,商业繁忙,更为紧要的是,帝国四大粮仓之一的金陵仓,就在金陵道境内。
明季却已经肃然道:“天门道在东南节节逼近,如今金陵起兵,整个南部,尽是叛军,若是金陵军也出兵京城,京城岌岌可危了。”
“袁不疑为何会起兵?”顾良尘皱眉道:“他是金陵道卫所军指挥使,没有兵部调令,如何调动卫所军?宋元是金陵道总督,手下还有总督禁卫军,如何就那般轻易被袁不疑所杀?”
侯金刚已经冷笑道:“现在也不必去追究这些了,金陵一反,京城必然保不住,只怕用不了多久,京城便要陷落……这大秦帝国,终于要完蛋了。”
“顺王……!”楚欢喃喃自语,眼中寒光闪烁,“袁不疑啊袁不疑,你想顺顺当当,可是你第一个跳出来,注定顺当不得……!”
……
……
太阳就要落山,它的最后一缕残照仍然留在人间,给北山道的府城笼罩了一层淡黄色的光晕。
从西边刮过来的一丝清风,将沿途的枝叶吹得摇曳生姿,又将街道上的皇土掀起,灰尘在风中飘散,卷入到总督府内。
总督府内的白幡白布依然密布,但是偌大的总督府内,却看不到几名家仆,更毋用说宾客了。
按理来说,肖焕章停灵半月的日子早已经过去,也早到了出殡的日子,可是他的灵柩却依然停在总督府大堂之内,几天前还在大堂内外诵经的和尚道士,如今已经荡然无存,整个总督府内,冷清至极,白幡白布在清风中曼舞,却显得阴冷苍廖。
辞修骑马来到总督府门外时,甚至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他下马进了院内,院内看上去颇有些凌乱,黄纸落满院内地面上,死一般的宁静之中,让人心情都瘆的慌。
他皱起眉头,走到大堂门前,便看见大堂的灵堂还在,只是四下里空无一人,缓步走过去,绕过白色幔帐,拐到堂后,便见到了停在幔帐后面的棺材,整座总督府,竟似乎没有一人,所有人都消失,也无人再来过问肖焕章的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