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无琦见定武眉头锁起,继续道:“一开始,我们虽然怀疑,但是武玄手中有兵符,都以为确实是电帅之令,而且武玄拿出了盖有总督大印的任命文书,由他接管黄甲虎骑。”顿了顿,见定武只是盯着自己看,低着头道:“兵符在手,我们也都不敢抗命,却不料武玄接掌黄甲虎骑之后,竟是开始在黄甲虎骑之内大兴风浪,首先对付的,便是我们八大千户。”
“你觉得武玄的兵符,并不是赤练电所给,而是他们趁赤练电伤重之际,擅作主张,拿了兵符,然后以兵符行驶赤练电之权,在军中大肆排除异己?”定武盯着范无琦问道。
范无琦道:“辽东三骑,虽然都是隶属于辽东军,可是三骑自成体系,电帅当初制定军制的时候,便下令三骑之间,互不干涉。如果宋统领真的里通高丽,获罪遭罢免,以电帅的性子,也只会在黄甲虎骑之中挑选新的统领,绝不会让赤备千户前来统领虎骑。”
“那现在辽东究竟是怎样一个情势?”定武身体前倾,双目如炬:“莫天益是否已经掌控了虎骑?”
范无琦道:“他们没有敢将八大千户一网打尽,担心我们联手起兵,他们捏造罪名,八大千户,先后有三人都被他们抓捕下狱,谁都知道,照此下去,八大千户定然会被他们逐个击破,整个虎骑,都将落入赤备那群人的手中。也正是在那时候,我们开始怀疑,莫天益和武玄的所作所为,并非电帅意图,而是他们图谋造反!”
“哦?”
“见到电帅的最后一次,电帅已经是伤重不起,而总督府的护卫,全都是莫天益的人。”范无琦抬头看着定武,“总督府戒备森严,除了莫天益等极少数人可以自由进入,其他人无论是谁,也无论有怎样的紧急军情,都不得入内。”
定武若有所思,轩辕绍终于开口问道:“你便是因为这样,所以才来到河西面见圣上?”
“下臣卑微至极,哪敢轻见龙颜。”范无琦无奈道:“我们在辽东也曾努力,想要调查清楚真相,所以虎骑剩下的几个千户,暗中商量好了计划,准备冒险一搏,擒住武玄,从他口中逼问出真相,如果一切果真都是电帅之令,我们便以他为人质,却面见电帅。”
定武淡淡道:“你可知道,你们这样做,便是以下犯上?”
“下臣知道,实在是迫不得已而为之,而且我们已经做好了获罪的准备。”范无琦道:“如果电帅当真活着,而且莫天益等人的所作所为都是电帅之令,那么我们挟持上官,便是以下犯上,自然要自刎以谢罪,否则定是莫天益等人擅自专权,意图谋反,我们却也是做好了铲除反贼的准备。”
“即是如此,你们的计划是否成功?”定武盯着范无琦问道:“此番你们前来,是报捷,还是逃难至此?”
范无琦脸上顿时显出尴尬之色,跪在地上,低头道:“本来一切都已经是计划妥善,可是万没有想到,虎骑之中竟也有内奸,将我们的计划秘密告知了莫天益和武玄,武玄带着赤备,突然袭击军营,他们对虎骑千户驻地了若指掌,赤备兵分几路,直接吸取千户大帐!”苦笑道:“下臣猝不及备,只能拼死应战,最后只带了数百骑从军营逃脱!”
“那虎骑其他几位千户又都如何?”定武问道。
范无琦抬头道:“回禀圣上,臣下乃是辽东人,对辽东的地貌十分熟悉,我们逃脱之后,赤备一路追杀,我们在辽东一路躲避,途中却也是打听到,其他几名千户,要么战死,要么被抓捕下狱,而且辽东张贴榜文,对外宣称,宋统领准备统领虎骑造反,虎骑千户都是宋统领的爪牙,起兵谋反,已被镇压而且四处通缉臣下。”说到这里,范无琦眼中满是恼恨之色,双拳紧握,青筋暴突。
“你们从辽东逃脱后,便一路到了河西?”定武问道。
范无琦道:“辽东发生如此大事,如果是电帅,绝不可能对自己的部下出此狠手。”肃然道:“圣上,莫天益狼子野心,臣请圣上即刻发兵,平剿辽东叛军!”
“发兵平叛?”定武不动声色,淡淡笑道:“范无琦,你觉得此时出兵时机恰当?”
“圣上,辽东三骑,赤备作乱,莫天益虽然是赤备统领,在军中颇有威望,可是这一次他不但对黄甲虎骑大动干戈,黑甲狼骑也并没有被他放过。”范无琦正色道:“辽东事变,目前局面十分混乱,无论是黄甲虎骑还是黑甲狼骑,对莫天益都并不曾心服口服,而且不少人已经带着兵马与莫天益针锋相对此时正是出兵时机,圣上的官兵一到,那些反对莫天益等人的兵马必然都会听从朝廷调遣,莫天益根本不可能是朝廷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