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林栖不记得从哪听了一耳朵,好像是八卦小王子刘益伟那,说是数学竞赛的事,华哥把徐璐璐撤下去,换了个学习委员。
学习委员一从华哥办公室出来,第一时间就蹿到了林栖跟前,整个迷弟的表情,狂热的嗓音喊着:“放学听完听力我们留下来探讨一下数学题吧!”
林栖数学好是整个年段有目共睹的,学习委员大概是想借此机会顺便提高自己的成绩。
他俩是平时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突然这么热情,林栖当即愣了一下。他其实很想说这有什么好探讨的,话到了嘴边还是没能说出来。这种话估计说出来容易拉仇恨。
于是他委婉地说:“不了,放学还有事。”
学习委员直接笑了:“你能有什么事,不就是跟苏联宇去玩吗?”
林栖直接脑袋上冒出三个大问号。
敢情人家根本听不懂他这委婉的说辞,那还他娘委婉个屁啊!
林栖抬眼盯着学习委员,刚要怼两句,后面已经有人出声了。
“知道你还说,说说说,说个屁啊!”苏联宇根本不需要对任何人嬉笑逢迎,因此怼起人来丝毫不留情面。他给人的感觉就是——老子就站在这里,你爱来不来,不来滚蛋,我不招惹你,你也别点着我。
学习委员不敢对他发脾气,小声嘀咕一句,讪讪走了。
苏联宇还追在他屁股后面喊:“说什么呢你小王八蛋,有种到我跟前来说!”
他整个人就像一朵熊熊燃烧的霸王花,碰到谁烧谁,学习委员讨了个没趣,这次走了估计也就不会再来了。
“就一傻b。”苏联宇烧完人,收敛了火焰,嘀嘀咕咕走回来,拍拍林栖的肩,表情挺认真问:“放学真有事?”
“没呢,就是不想理他。”林栖说。
苏联宇于是笑了:“那行,高新街那边刚好开了一家新的披萨店,过去尝尝?”
林栖也扯了扯嘴角:“尝啊。”
林栖最近睡眠不太够,上课犯困,几节课下课光顾着睡觉了。再过两周就要月考,他趴在桌上休息,迷迷糊糊还在想这样不行,以后还要再晚睡一点,至少增加一个小时的学习时间才能把平时花在吃喝玩乐上的那些时间补回来。
第三节课下课,他本来让苏联宇在要开始听力的时候喊他起来,也不知道苏联宇是故意还是无意,总之他没喊,林栖一觉睁眼的时候,只听到了听力播放完毕的歌声。
他转头质问的时候,苏联宇正埋头游戏里,头也不抬地回答说:“看你睡得香就没喊。没关系的吧,不就一段听力吗,每天都有。”
林栖:“……”
他很少有想对苏联宇发火的时候,平时一直不温不热,顶多不高兴了皱皱眉,对方心大一根筋,从来就没看出来过。
有时候真想发一顿疯,砸烂一堆东西,让那些乌七八糟的事全被火焰焚烧殆尽。
但林栖做不到,他已经没什么认真的愤怒了。所有的脏话和偶尔粗鲁的行为都只是小小情绪上的发泄,根本不痛不痒。于是别人也察觉不到他的情绪,看表情,应该是云淡风轻的,鬼知道他心里已经开始骂天骂地骂祖宗了。
林栖深深吸一口气,什么都没说,默默走出教室。
也不知道去哪里,心里就是很烦,想到处走一走,透透气。溜达着,就晃到了操场上。
操场上很多人打球,还有各种跑步运动的。林栖特意多看了几眼,确定自己现在没心情去看别人的热闹,便又开始了巡街似的散步。
他一直走到自动贩卖机前停了下来。
站那面前站了大半天,鬼使神差地从口袋里掏了张十块钱纸币塞进去,买了瓶冰可乐。
退的硬币哗啦几声,稀疏从窗口里掉出来。林栖弯腰把可乐拿出来,硬币塞进口袋里。
冰的听装可乐上蒙着一层薄薄的水汽,用力握在掌心的时候,冰冷的水汽仿佛隔着血肉一直渗到了骨子里。
可乐打开,发出短促的“噗嗤”一声。林栖闷头喝了一大口。
“好像确实,挺爽的。”
他没带手机,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了,苏联宇打完游戏没找他估计就自己走了。乐得清闲,他慢悠悠地往教室晃去,上楼梯的时候,隐约听见楼梯上有什么说话声。
男女厕所是分开在大楼两边的,有女厕的楼梯这后边有一个储物室,声音就是从那里传来。
嗓门不算小,能听见稀稀拉拉说着什么“勾引”,“不要脸”之类的话,除此之外还有啪啪几声,像是谁被打了巴掌。
暨向的学校秩序说不上太差,却也不是很好。总会有那么些嚣张跋扈的人在校园里横行,又总会有那么些内向顺从的人被欺负,都是些早就习以为常的事。
这个时间,学校老师大多都走了,储物室的位置又相较隐蔽些,加上就算有同学发现,秉着避免惹祸上身的思想,也不会有人来管。
林栖没有当英雄的理想,他不愿意挑起争端,但也不会多管闲事惹麻烦,正打算走的时候,听见了被打女孩的嗓音里明显带着哭腔:“不是……我真……他主动……的……”
又是“啪”的一声,清晰无比,估计对方手上没留劲儿。
听声音,好像是徐璐璐?
徐璐璐老实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平时连跟男生靠近一些都会脸红,就别提啥勾引了。有那胆子,哪还会当奴隶去给人跑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