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是我生日的。”林栖并不记得自己有跟祈照说过这件事,况且他也没打算说,不然就不会自己偷摸摸买个蛋糕了。
那个蛋糕……
想起花了两百多大洋买的蛋糕就别自己一气之下扔在了垃圾桶上,渐渐不富裕的林栖第一次觉得可惜浪费,连连摇头。
结果那缺心眼的祈照真拿了瓶二锅头来,蛋糕暂且搁在一边,倒着酒回答道:“这不是废话,你那脸能藏得住什么。只要看表情,我都猜得出你干了什么。”
林栖:“离谱。”
生日也没什么特别的,除了能收到红包,尤其是现在这种情况下,苏联宇发来的一千元像极了天上掉下的馅饼,就连平时抠抠搜搜的林陶,都意料之外的发了四千来。
林栖打了个酒嗝,窝在沙发里回——你终于走上犯罪道路了?
他喝的有些懵了,眼前看什么东西都在晃,打这么几个字就好了好半天。
那头很快回了条语音:“去你的,给你钱还叽叽歪歪,不要退我!”
林栖赶紧点了收款,按住语音键说:“你平时发红包都不超过五十,你,你……”
你了半天说不下去了,困唧唧地脑袋歪到一边,手一松,语音就嗖地发了出去。
林陶的大嗓门很快轰了过来:“林栖你是不是搁外面喝酒呢?!瞅你这大舌头,你不是不会喝酒吗?哎,少喝点,喝完早点回去。”
祈照上完一趟厕所回来,看见林栖不知道什么时候把鞋袜都脱了,整个人像只猫似的窝在沙发里,白皙的脸上潮红一片。他手上抓着手机,乖巧地贴在耳朵边上,却歪头打着瞌睡,看上去应该是睡了,然而祈照刚走近,立马诈尸一样弹了起来。
“卧槽。”祈照吓了一跳,试探性喊一声,“林栖?”
林栖迷迷糊糊地“嗯”一声,翻了个面,把手机屏幕打开,点了一条语音播放。
手机里传出一个男生的声音:“你在哪呢?我才从新加坡那边回来,现在好像还早,一会儿给你订个包厢吃饭吧,你想吃什么?”
声音有些耳熟,好像是那个叫苏联宇的男生。
这个苏联宇对林栖好像不是一般好,之前在火锅店也是他来结的账,到底他是钱多的没地方花了,还是另有所图。
祈照眯眼看着林栖听完语音,努力睁大眼睛往左右两边看了看,似乎在寻找什么,然后他一双乌黑澄亮的眸子望过来,指着祈照,命令式的语气道:“你,过来。”
祈照搓搓鼻子,扫一眼桌子上的酒。二锅头是拿来了,但苍天为鉴,他只给林栖倒了一小杯。
一指高的杯子,他就喝那点儿,结果就醉成这副鬼样。
有种不好预感的祈照慢慢朝林栖走过去,林栖像招小狗一样招他过来,口齿不清地说着:“你就说,我什么都不想吃,你说你说,你来。”
然后按着语音键把手机怼到祈照面前。
“要不还是打字吧……”
祈照试图拿开面前的手机,结果一下没看住林栖,那条语音咻得飞了出去。
祈照:“……”
造孽啊……
他想要去夺林栖的手机把消息撤回,结果林栖不干了,大喊一声:“你要干嘛?!”然后手机往边上一丢,从沙发上站起来就给了祈照一套锁喉神功。
怪不得说酒壮怂人胆,喝完酒后连战斗力都直线飙升了。
林栖一下就把祈照锁在沙发上,自己垫在最底下,两只脚还蛮横地架在人家的身上,力气之大,祈照连动都动不了。
“卧槽卧槽,杀人了!”祈照给锁地嗓子都哑了,他头撞到过,现在这一闹还有些晕,没什么力气,两只手胡乱地拍打着空气,结果林栖非但没有松开,反而两只手越圈越紧,真就一副要拼命的架势。
最后迫不得已了,祈照决定使出绝招,把手反着伸到林栖的腰下,开始各种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林栖突然疯笑着一下子撤了所有的手脚,猛地翻身,一个不注意就从沙发上滚了下去。“被害人”祈照这才解脱出来了,先喝一口桌子上的酒润润喉压压惊,然后斜躺在沙发上撑着脑袋看向躺在地板上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两碗白的,也有些醉了,他看着林栖的脸有些失神。
反倒是这一下好像给林栖摔清醒了,他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眼珠子亮晶晶的,像蒙着一层水雾,然而眼里又是迷茫,又带着一种缓缓而行的平静。
过了好半天,他终于开口说:“我想起了一件事。”
闹了这么半天,早就过了消息撤回的时间,祈照也懒得管那手机和苏联宇听到语音会怎么想了,就那样安安逸逸地躺着,“嗯”一声给予林栖回应。
林栖说:“我想起我十一岁那年,因为期中考考砸了,就被老师留在办公室里训,所以那天我很晚回家。”
他在学校里从来都是佼佼者,十一岁那年还是念小学的时候,他时常位居第一,洋洋得意。
直到那次期中考,那次是林栖有史以来考过最差的一次,班主任把他抓到办公室里苦口婆心了俩小时才放他回去。
林栖现在还能详细回想起那个夜晚,那条他回家的道路,路的两旁栽着桂花树,夜晚桂花香气浓烈,他踏着香味回家。那时候他们还没住在深蓝小区,只是在一栋公寓,一家三口加个保姆。
本来是想得到家人的安慰,但他忘了文萱和林何棋之间的冷漠,自然而然,也将冷漠于他。他们家有规矩,过了饭点没上桌,就将没饭吃,林栖以为自己还小会是个例外,直到他推开家门,客厅里空空荡荡,餐桌上更是干干净净。
“我爸我妈很早就开始分房睡了,现在想来,也许我爸出轨的事,早在更久之前就有了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