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有亲兵忙去泡茶。
老冼忙陪着笑点头,却不敢真坐,还是呆在门口的位置,小心翼翼的打量起周围的环境,又偷偷看向徐长青和马鹞子那边。
徐长青这时笑着对马鹞子道:“马爷,这么算起来,咱们还真不是外人。我父亲徐虎臣,当年便是在旅顺战死。”
马鹞子目光深沉的复杂。
片刻,咬着牙道:“徐虎臣徐将军是好汉子,但伯爷您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不过,伯爷,您也不必浪费时间了,我这辈子作孽太多,死不足惜!只求伯爷您给我个痛快的。”
“马爷此言差矣。人死很容易,一刀,一剑,一枪,怎么着都能死。不过,马爷你难道就想像现在这样,背上这种遗臭万年,祖宗孩子都无法做人的骂名,像条狗一样死去吗?”
徐长青笑吟吟的看着马鹞子的眼睛。
马鹞子顿时更加郁闷。
他忽然发现,在眼前这个年轻人面前,他几乎被剥光了衣服,根本没有丝毫躲避的余地。
他想了一会儿,没有说话,眼睛却是偷偷的看了不远处的老冼一眼,目光充满复杂。
半晌,长叹息一声道:“伯爷,您厚爱了,我这把老骨头,能力真的有限。如果为您效命,恐怕,只会耽误您的大事。”
徐长青哈哈大笑:“马爷,我一直认为,你是个人物。若是不能为我所用,那,只能是,永绝后患了。”
说着,徐长青话锋忽然一转,看向老冼道:“鬼爷,您说是不是?”
“额,是……”
老冼脑子里正在想事情,根本没怎么听清徐长青这话,下意识便是回了几句。
可说完,他这才反应过来,瞳孔猛的放大,忙是跪在地上,无比尴尬又可怜楚楚的看向徐长青:“伯爷,您,您这是何意?老朽这一大把年纪了,可受不了这种惊吓啊。”
徐长青一笑:“哦,不好意思,口误,口误。这几天,鬼爷这个名字着实是在本帅脑海里着魔了。这找不到他,本帅心里始终不得安生那。”
马鹞子跟老冼又一个眼神交流,都是心有余悸。
徐长青这时笑着看向马鹞子,“马爷,您,真不考虑我刚才说的了?”
马鹞子苦笑:“伯爷,非是小的不想,实在是,实在是小的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若是有来生,小的一定弃暗投明,在伯爷麾下效力。”
“这样啊,那真是太可惜了。”
徐长青有些惋惜的摇了摇头。
马鹞子表情愈发复杂,想说些什么,却终究没说出口。
而这边,老冼却是稍稍松了一口气。
可他这口气还没完全松完,徐长青忽然道:“来人,送马爷上路吧!”
“是!”
几个如狼似虎的亲兵拖着马鹞子便是出去。
“啊……”
片刻,门外便是传来利刃掠过骨骼血肉的声音,以及马鹞子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但这惨叫没持续几秒钟便是戛然而止。
帐内,老冼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根本不敢再看徐长青,只是下意识的跪在地上。
他其实也知道徐长青这是在杀鸡儆猴,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真听到刚才马鹞子那惨绝人寰的尖叫时,心脏还是止不住的剧烈抽搐。
徐长青一笑:“老冼,别紧张。对敌人嘛,咱们就得狠着点。老祖宗怎么说的来着?打蛇不死必被咬!咱们想活的更好,也只能是心狠手黑,把危险扼杀在摇篮里。来,你先起来,给我说说怎么买僧产的事儿。”
半晌,老冼这才稍稍平复,忙是对徐长青介绍起来。
不得不说,这厮的确是有两把刷子,各方面的事务被他理的井井有条,徐长青也是频频点头。
……
就在徐长青与老冼聊着的时候,帐外,马鹞子并没死,被吴三辅带到了一个新的大帐里。
吴三辅显然没有徐长青那么好脾气,狞笑着道:“马爷,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说说吧,这老冼是什么人!别否认,你们刚才几次眼神交流,爷我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马鹞子此时也是被吓得几乎要尿裤子了,惊恐的看向吴三辅。
刚才,吴三辅的刀虽是没落在他的身上,可他的一名心腹,却是当了替罪羊。
此时,马鹞子绝不会怀疑,如果他不说什么,注定别想过去今天了,而且,必将要去到地狱里沉沦。
但想起他的家眷还在鬼爷的掌控中,他又早安排好了后路,马鹞子还是摇头道:“这位爷,小的,小的实在不知道您在说什么,小的真的没有见过那位鬼爷。”
“呵呵。”
吴三辅笑了:“看来,马爷您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来,给咱们马爷上点手段。”
几个吴三辅的老家奴顿时狞笑着上前来,啪啪,几张宣纸便是直接拍在了马鹞子的老脸上。
“哗啦。”
瞬息,一盆冰水直接从头浇到底。
“唔……”
马鹞子虽不知道这是什么刑罚,却是怎能不知其中恐怖?忙是拼命挣扎。
可他越是挣扎,这种痛苦便是越甚,很快,他便是感觉到,他的意识,已经在逐渐离他远去。
这时,他却隐隐听到吴三辅贴着他的耳边笑道:“马爷,听说您年前才得了个儿子,老来得子,可真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