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头上,一名秦军游击,大呼着超乎着炮兵开炮。
“轰!”
“轰轰轰……”
顿时,三四门土炮夹杂着三四门佛郎机,疯狂的开始开火。
然而,玉田城小民寡,又不是什么军事要塞,火力卑微的实在是让人发指。
如果只是几千鞑子,或许他们还能拼一拼。
可此时,面对五六万人的清军主力,他们就犹如被恐怖的潮水包围的孤岛,结局已然是注定……
两轮挠痒痒般的炮击之后,其中一门土炮就出现了炸膛,顿时炸翻了十几个周围的军兵,惊起一片哀呼惨嚎。
曹变蛟毕竟是玉田伯,麾下诸多儿郎也都算是功勋部队,将官们很快便是控制住了场面,民夫急急把伤员抬下去,新的辅兵顶上来。
可这种老掉牙的火炮不仅威势弱,质量更是让人无语。
如果按照正常节奏开炮,或许还能撑个五六发,六七发,可此时,如此高强度的开炮速度,注定是炸膛一片。
很快,这些火炮便是连续出现了炸膛。
好在周围的军兵们都有准备,都远远躲开了,伤亡并不大。
但这时,清军锋锐已经冲上了城头!
“弟兄们,把狗日的鞑子杀下去!咱们可是斩杀了奴酋皇太极的队伍!”
“杀鞑子啊!”
“顶住,把狗日的撵下去!”
首先攻上玉田城头的是北门,一架架云梯上,诸多两黄旗的白甲兵打头,他们手持各种重兵器,背后插满了各种小旗帜,全身精甲,根本无惧普通的滚木礌石等攻击,眨眼便是冲上了城头。
曹变蛟这一年多虽然也进行了扩军,可跟徐长青显然是没得比,不仅物资粮饷不多,兵源也是极少。
而且曹变蛟并未摸透征兵的精髓,许多兵源其实都不怎么合格。
片刻间,随着老军被这些白甲兵冲开空间,许多新兵.蛋.子一下子慌了,哭爹喊娘的就四面逃跑。
而曹变蛟不到六千的兵力,却要防守四五里长的四面城墙,那种虚弱很快便也开始显现出来。
“敢逃命者,杀无赦!弟兄们,跟我杀鞑子啊!”
曹变蛟很快便亲自上阵,抡着他的关爷刀,锋锐一如往昔。
可惜,在如此大势面前,连杯水车薪都算不上……
“帅爷,不能再打下去了啊,再打下去弟兄们连点种子都没了啊……”
副将哭喊着冲了过来,老泪纵横。
眼睁睁的看着身边的老兄弟们一个接着一个的不断倒下,曹变蛟也早已经是老泪纵横。
依照他的情报体系,麾下夜不收的精锐程度,其实早就探知到了清军主力的动向。
而且,他非常明白,多尔衮兄弟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他!
但他却是生生放弃了提前突围的机会,要与玉田城共存亡……
如果徐长青在这,恐怕都能给曹变蛟一拳头,他这个曹叔,怎么就这么轴呢!
然而,此时谁也无法再改变曹变蛟的决定!
他是皇上亲封的玉田伯,如果连玉田都守不了,他的价值,他的信仰,又往何处安放?
“哈哈,冲上去,宰干净他们!活捉曹变蛟者,赏银五千两,官升三级!”
两黄旗战阵中,因为站队正确,本身又有实力,鳌拜此时已经升到了梅勒章京。
此时的他,骑在高头大马上,意气风发,指点江山。
另一边,饶余贝勒阿巴泰虽是没有鳌拜这么嚣张,春风得意,但也差不了多少,直接下令:“活捉曹变蛟者,赏银万两,官升三级!”
重赏之下,清军的气势已经犹如洪流。
而秦军们这边虽然也是拼命抵抗,可在这种可怕洪流中,就犹如小树叶,根本翻不起多大风浪。
不到半个时辰,四面城墙全面陷落,李知县已经跑回他的衙门里,攥着佛珠去求佛爷了。
曹变蛟等人则是带着残兵,退回到了大营前。
到此时,清军的合围已经完全成型,突围都是不可能了。
他们很快骑上了各自最熟悉的战马,曹变蛟也骑上了他的黑色宝马,忽然笑着扫视向周围儿郎:“弟兄们,你们怕不怕?”
“怕,怕个球子的啊!帅爷,跟狗鞑子拼了吧!杀一个不赔本,杀两个赚一个!”
“帅爷,跟狗鞑子拼了吧!这些年,该享受的咱们也享受了,家里在陕西也安稳,横竖都是个死,咱陕西爷们怕他个球子!”
“帅爷……”
曹变蛟扫视周围儿郎,眼圈不自禁的便是红了,不住的用力点头:“好,好啊!你们都是我曹变蛟的弟兄,都是我曹变蛟的好弟兄啊!走,弟兄们,跟老子杀鞑子啊!今日,就算咱们战死沙场,朝廷一定会重重抚恤咱们的!还有,我那小侄儿,忠义伯徐长青,一定会为咱们报仇的!”
“忠义伯徐长青?”
周围秦军儿郎一听到这个名字,精神不由陡然大振。
“哈哈,没错!忠义伯爷一定会为咱们报仇的!”
“狗鞑子,受死吧!”
“冲啊!忠义伯不会让咱们失望的!”
很快,并不宽阔的街道上,几百号骑兵,犹如他们往常那最熟悉的模样,拼命加起了速度,冲向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