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满洲大爷们岂会给这些卑贱的高丽尼堪面子?有人登时就忍不住了,令周围奴才对这些高丽人痛下杀手。
“不要乱来,不要动手!”
登时便有真满洲的牛录章京、乃至甲喇章京级别的中等主子大声呼喝。
底层的真满洲不知道当下局势的微妙,他们作为中流砥柱,又岂能是不知晓?
如果他们对高丽官军下手的消息传出去,那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变故。
可惜,局面太混乱了,到处都是嘈杂,在这不到一里的村口卡哨位置又有诸多人工工事限制,等真满洲主子的命令扩散开来,既定事实已经发生,至少有百多号高丽官兵已经惨死在了真满洲的羽箭标枪之下。
“艹他娘的,跟狗鞑子拼了啊!”
“反了反了,老子就算是投朴仙姑也不受这个气了……”
“弟兄们,冲啊,冲过去才能活命哇……”
高丽官兵的军官们多是各权贵的奴才和代言人,许多都是找关系才上位,混乱不断加剧中,他们也随之失去了对部队的掌控权,一时间直接导致局面更加混乱,许多高丽官兵就算不敢直面真满洲,却不防他们的兵器当做远程武器直接丢向真满洲阵中。
这直接导致了更大的冲突。
真满洲大主子也发了狠,不能让高丽人这么个乱法,直接下令开火。
瞬时,本是朴恩熙部与真满洲和高丽官军联军的战阵,反而是被真满洲与高丽官军的冲突抢了风头。
鳌拜这时终于把后面犁清了一些,刚要上前方来查看局面,却是陡然得到了前面形势已经失控的消息,登时便气的直跳脚。
但相对于稳定大局,肯定还是他麾下的奴才们更重要,鳌拜没多久便狠厉的下达了新命令,将这些高丽人斩尽杀绝!
很快,真满洲直接不再掩饰了,对待敌人一般暴虐的攻击高丽人。
“嗖嗖嗖嗖……”
“砰砰砰……”
真满洲的建制等级和战争经验绝不是稀松的高丽人可比,眨眼,真满洲的攻势规模迅速扩大起来,也更具杀伤性。
“啊!”
“唔……”
可怜诸多高丽人根本都来不及明白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便是直接中招倒地,死都死的不明不白。
这顿时更激起了双方的敌对情绪,许多高丽军官都开始反水,对着真满洲大声叫骂,同时号召还击。
簌簌飘落的小雪沫子中,场中战事怎一个精彩了得?
便是徐长青都没想到局势会延展到这种程度。
他原本的计划是制造混乱,利用到天亮前的这几个时辰和高丽官军的嫩,把这两边人都搞的疲惫混乱,争取能吓跑他们,从而在半路掩杀。
又或是天亮后看看局面,如果局面可控,直接用热气球部队轰炸。
谁曾想,他稍稍激化,还没怎么发力呢,真满洲和高丽官兵的矛盾已经到了这个级别。
已经如此,徐长青也不再保留,当即招呼朴恩熙令她手下人喊话,不对高丽人斩尽杀绝,投降便免死,另,直接出动热气球往真满洲大营里投掷这些低配燃烧弹,实施精确打击。
“官兵的欧巴们,我们是一家人,投降免死……”
“仙姑大人有人,所有高丽人都是一家人,投降免死……”
朴恩熙部的执行力很不错,不多时的工夫便是在高丽官兵营地周围响起了连绵的劝降声。
高丽官兵本就没了主心骨,此时一听竟然还有活路,哪还顾得上别的,纷纷大呼大叫着对朴恩熙部投降。
真满洲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但转而看明白便都止不住对高丽人破口大骂。
这时,模范军的七八架热气球已经迅速掠入山谷,开始不断的往鳌拜这镶黄旗部的营帐中心,马厩,草料堆,粮草堆中投放燃烧弹。
“轰!”
“轰隆隆……”
精确打击与外围的唬人攻势俨然完全是两个世界,片刻时间,真满洲大营中的火势便是连绵而起。
鳌拜就算气的捶胸顿足却也再无办法,只能是招呼人手迅速抄后面的小路跑路。
一时间,真满洲的威势直接崩盘,都不再有作战的心思,而是都想在第一时间逃出生天。
好在热气球儿郎们没有赶尽杀绝,倘若此时封锁住那条致命的小路,这帮真满洲就算不玩完也得扑街大半。
但现实便是这般,很多东西不可能绝对。
倘若此时真的把真满洲的后路封死了,依照鳌拜部的战力,朴恩熙部加上这些高丽官军也不够看。
那样,便是徐长青都不能再掌控局面。
目前这个态势,把真满洲杀退、赶跑,已经是不可多得的大胜,战略意义更是堪比千金。
山坡指挥部,朴恩熙已经兴奋的去前方指挥战斗,收拢她的高丽欧巴们,张宝珠却依然陪在徐长青身边。
她此时已经有些看明白了徐长青的布局,低低喃喃的道:“长青,这,这就是‘围三缺一’吗?只是,事情似乎有些过于顺利了……会不会,有哪里不对……”
说着,她的娇躯有些止不住的轻颤。
看着她惶恐的模样,徐长青很快也明白了她的心思,心里微微叹息一声,这怕还是以前留下的阴影啊。
恐怕,已经不知道有多久了,张宝珠都没有品尝过胜利的滋味……
徐长青随之用力握住了她的玉手,将她拉到自己怀里,柔声安抚道:“宝珠,放松一点。这才到哪儿?刚刚开始而已。真满洲的确很强,哪怕现在他们一时半会也是气数未尽。不过,局面已经开始朝着有利于大明,有利于咱们的方向发展了。不若,咱们打个赌吧?若是今晚能收获二百级真满洲的首级,你便从了我,如何?”
“嗳……”
张宝珠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俏脸不由一片羞红,小手用力的掐了徐长青一把,心情却迅速明朗起来。
等又片刻后,她看清了徐长青揶揄的笑意,终于明白过来,徐长青这分明是在逗她。
一时直无地自容,找了片刻却又没处去,只能扑到徐长青怀里,当鸵鸟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