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到第一句称呼那刚劲有力的字体,白广恩心底里的一块大石头便是落了地。
他其实早就明白,徐长青能走到此时,心胸绝非是常人可以比拟,但毕竟还是有着不少顾忌。
可在看到徐长青的亲笔信后,这种顾忌便随之消散大半。
就算不想承认,非常不想承认,他却是不得不承认,此时的他,早已经与徐长青不在一个水平线……
徐长青现在追逐的,是整个天下!
而他白广恩……还是他那可怜的一亩三分地……
果然。
在信中,徐长青态度很柔和,追忆了当年在松锦时的不少往事,乃至很感激白广恩这个‘领路人’,把他徐长青领入到这波澜壮阔的天下大势中。
随之便是徐长青给白广恩开出的条件。
倘若白广恩现在归顺大明,归顺模范军,他的职位和部属都将得到保留。
但是!
他白广恩在稳定局面之后,必须要下野,退居幕后。
作为补偿,徐长青将会为白广恩的子侄在军中留下一些种子位置,而形势稳定后,特别是若是白广恩的子侄辈能在后续对清军的战事中立下功勋,徐长青将会为他们白家留下一个‘候’的位置。
反之!
若他白广恩执迷不悟,那不只他白广恩要成为模范军和整个大明的敌人,他们白家也要永远被钉在耻辱柱上,永世不得翻身。
最后,徐长青留下了一段颇有些玩味的话:“白爷,老话说,不打不相识,长青对白爷一直以来都有三分敬仰,说到头,咱们都不是外人。长青听闻白爷有一女,已经年方十四,温婉贤淑,若白爷有意,长青愿娶令媛为侧夫人。”
等白广恩看完信,身子已经哆嗦的不成模样。
众将见白广恩这模样,都是无比艰难又干涩的咽着唾沫,不知道等待他们的将是什么命运。
“呼。”
半晌,白广恩长长的吐出一口老气,将徐长青的亲笔信交给亲兵,给众将传阅。
“这……”
“海城候爷有点狠啊,但是这,倒似乎不像是有假……”
“海城侯爷的信誉好像一直都挺不错的吧?这些年来,从没听说过海城侯爷背信弃义……”
“可他竟然想要帅爷下野,这简直欺人太甚啊……”
帐内很快一阵议论纷纷。
然而。
众将面上看着是在为他白广恩考虑,可白广恩又岂能不明白,这帮人,哪怕是他的心腹,魂儿也早已经被徐长青给勾走了。
白广恩忽然露出了一丝莫名的苦笑。
到此时,他焉能不明白,徐长青这已经是给了他最大的体面。
如果他敢乱来,保不全这些蓟镇的父老乡亲,那,别说是侯爷了,怕是生生世世、子子孙孙都不能再翻身。
“报——”
“摄政王密信……”
正当帐内凌乱着,外面又有亲兵来报。
刹那间,帐内便恍如是被掐住了嘴巴的鸭子,一下子落针可闻,所有的目光,全都是汇聚向了白广恩身上。
但与之前不同的是!
此时这些目光中,除了固有的恭敬,还有着一些很难表述的警惕!
白广恩何等老辣?很快便是捕捉到了帐内的这种玄妙变化,心中不由连连苦笑。
无怪乎徐长青能走到此时了哇,他的心胸,他的智计,他的狠辣,根本就不是凡人可以企及……
简直就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看白广恩有些木,几如木头般迟迟做不出反应,帐内还有几人,那种不自在几乎已经压不住了。
片刻,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跟旁边几个同伴交流了个眼色,清了清嗓子出声道:“帅爷,主子来信了,您还没看呢!”
帐内本就压抑的气氛登时达到了一个极点,所有人几乎连呼吸都是变的困难。
但无一例外,每个人的手都是摸到了腰间的刀柄上。
寂静。
一片死寂。
许多人都在看着白广恩,但同时又都在警惕着周围的很多人,特别是那络腮胡子几人。
络腮胡子几人的神经也是快要到极限,等待着即将决定命运的那一刻到来。
白广恩此时周身早已经无比僵硬,艰难的闭上了眼睛。
哪怕是如他,一路摸爬滚打、从最底层的泥浆子里爬到现在,也从没像是此时这么压抑过。
但是,形势似乎已经不容的他再,犹豫了……
片刻!
白广恩忽然猛的睁开了眼睛,‘唰’的抽出宝刀,爆喝一声:“动手!给本帅拿下了!”
“杀!”
“做了这几个狗杂碎跟侯爷请功!”
“大胆,白广恩,你们这些狗奴才,你们敢造反吗!”
“嘭嘭砰砰!”
眨眼,帐内便是刀光剑影,血光四溅,一片混乱,众将直接用各自的屁股做出了选择。
……
抱歉,兄弟们,今天难受了一天,上火,嘴角起了个大泡,简直欲仙欲死..船会尽力调整,争取早些恢复正常更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