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他冷冽道:“姓祖的,老子活不了,你也别想活!”
祖大乐知道刘良佐已经急眼了,也不敢再刺激他,忙呼道:“花马刘啊花马刘,我祖二爷是那么小肚鸡肠的人吗?只要你现在投降,便是我祖二爷的大功一件!我又何苦跟自己过不去?这样,你现在便投降,我祖大乐用我的身家性命担保,必保全你的性命!如何?”
“口说无凭!”
刘良佐还不买账。
祖大乐眼珠子一转,“你说口说无凭,老子还说你无凭呢?你若真想归顺,现在便把刘良臣这个怂货宰了,给二爷我当见面礼!”
“我……”
刘良臣一时直要吐血,忙急急道:“大哥,你休要被这姓祖的蒙蔽,咱们现在便召集好手突围,未必突不出去!恐怕,我大清的主力已经出动了!”
刘良佐看了刘良臣一眼,低低的说了些什么。
“什么?”
刘良臣一时没听清,忙是打马靠的刘良佐更近了些,侧过了耳朵。
刘良佐低声道:“老二,召集好手,咱们准备突围!等下,咱们先朝着东……唰!”
下一瞬,刘良佐后面的‘面’字还没说出来,他手中宝刀已经出鞘,直接狠狠一刀,便是劈到了刘良臣的后脖颈上。
顿时,刘良臣的大半个脑袋都被劈歪了,鲜血飞溅。
可惜腰刀太过单薄,没有劈断刘良臣的颈椎骨,导致他的大半个脑袋还挂着,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无比阴森、可怕、又不甘的看向刘良佐。
刘良佐也有些痛苦,但深了口气便调整了回来,低低道:“老二,别怪我,要怪,就要怪我平时太宠溺你了。做错了事情,总要付出代价。谁,也不能例外!”
“唰!”
话音未落,刘良佐又是一刀,直接斩下了刘良臣的首级,旋即用刀尖一挑,鲜血淋淋首级便是到了他的手里。
转而对祖大乐道:“祖二爷看如何?”
静。
一时一片寂静。
谁能想到,祖大乐只是一句玩笑般的话,刘良佐这边竟然当了真,生生砍下了他亲兄弟的首级……
“好,好。刘爷,刘爷,有话好好说。我祖大乐可以用身家性命保证,必将保证你的安全……”
便是祖大乐都被吓了一大跳,赶忙是拍着胸脯保证。
得到了祖大乐这个承诺,刘良佐这才是稍稍松了口气,旋即招呼亲兵,通令各部迅速投降。
……
战事来的快去的更快。
一路奔腾近一刻钟,真正爆发也就十几分钟的时间,不到半个时辰,刘良佐部便是皆数投降。
而这边,徐长青和白广恩才刚刚登上模范军的观战台,战事便已经是进入到了尾声……
不多时,等刘良佐带着刘良臣的首级,负荆请罪般来到了徐长青面前的时候。
别说白广恩、祖泽润、石廷柱、马光远这帮人了,便是徐长青一时也有些倒抽冷气。
刘良佐此时却光棍的很,‘扑通’便是跪倒在徐长青面前:“侯爷,卑职有罪,听信小人谗言,恳请侯爷责罚……”
哪怕徐长青早已经知道人性的可怕,此时此地,一时竟也有些沉默。
不过很快徐长青便调整过来,哈哈大笑着亲手将刘良佐扶起,根本不避讳他身上还沾染着刘良臣的鲜血,大笑道:“刘爷,花马刘,长青可是久仰你大名多时了啊。有刘爷你归顺我大明,何愁大事不成?”
徐长青将他扶起来,亲热的拍着他的肩膀,又道:“其实早在刘爷归降鞑子的时候,我便知道,这一切,皆是鞑子的诡计,利用刘二爷在牵制刘爷你。今日刘爷被谗言迷惑,说起来也在长青预料之中。但,刘爷你竟然迷途知返,便是长青都没有想到!刘爷你能大义灭亲,便是长青都佩服不止啊。刘爷放心,事情中间虽有些波折,但已经是解决掉,我之前与刘爷说的待遇不变,必将保全刘爷的利益!另,换个由头,将二爷厚葬了吧。”
“这……”
等徐长青说完,刘良佐都有些蒙了,久久不能回神。
他本以为,他的大好前程已经结束了,能在徐长青这边按捞个富家翁就很不错了,谁曾想,徐长青竟然还敢用他……
而且,还要保全他的利益,甚至比之前的时候还要好些……
一时间,饶是刘良佐这种老油条,心中也只觉热血沸腾,遇到了知己。
真算起来,他刘良佐其实已经是十恶不赦之罪,但徐长青此时,竟然甘愿把他的这罪名给抹平了……
“扑通!”
刘良佐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眶里老泪纵横,直接跪倒在徐长青的面前:“侯爷对卑职的恩义,几如再造……侯爷,卑职不会说漂亮话,但是,卑职这条贱命,以后便卖给侯爷了!”
不远处,看徐长青与刘良佐很快便是亲如兄弟的模样,白广恩,祖大乐,祖泽润,石廷柱,马光远……
包括春妮、王喜、秦东旭他们这一众模范军众将都傻眼了。
谁能想到,事情到最后竟是这么个结局……
白广恩与老朋友祖大乐相视一眼,不由都是摇头苦笑。
这等心胸!
这等气量!
这等手段!
这天下间,还有谁,还有谁能与之匹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