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现在看到林朔回来了,杨拓咳嗽一声引起他的主意,微微一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正要拄着拐杖离去。</p>
<p>“我就是来找你的。”林朔看着杨拓,指了指折叠椅,“坐下。”</p>
<p>杨拓愣了一下,但没有反对,挪到椅字旁边,摆好拐杖,坐下身去,双手放到自己的膝盖上,平静地抬着头,看着林朔。</p>
<p>林朔走到杨拓跟前,半蹲下来,看了看他被夹板固定着的小腿:“今天正好看到了这些草药,顺手就摘了。”</p>
<p>“我这是骨折,草药有用吗?”杨拓问道。</p>
<p>林朔没有解释,而是伸手拆了杨拓的夹板,然后用双手手掌把手里的草药碾出汁液,飞快抹在了杨拓的断腿处。</p>
<p>杨拓全身一震,一下子疼得脸色惨白,额头冒出冷汗。</p>
<p>不过这位年轻的学者并没有吭声,而是咬着牙,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林朔的手,似是在体会这种钻心的疼痛,到底是怎么样产生的。</p>
<p>Anne走过来,伸出手,五指捏住了杨拓膝盖上的几个穴道,慢慢地揉着,杨拓立刻觉得疼痛缓解了不少。</p>
<p>“多事。”林朔手上不停,抬头白了Anne一眼。</p>
<p>Anne并不在意,冲林朔笑了一笑:“他已经是个大人了,这点疼不会让他长记性的。”</p>
<p>林朔没有搭理她,在草药的汁液已经全部抹好之后,他两只手一前一后抵着杨拓的胫骨断口,闭上了眼睛。</p>
<p>随后杨拓只觉得一种灼热感,在林朔的手掌中产生,传递到了自己的伤处。</p>
<p>这种灼热感越来越强烈,很快。自己的腿就好像被两块烙铁夹住了一样。</p>
<p>他的伤腿开始不断地抖动起来,本能地想要抽离,但是林朔两只手掌却死死地箍住了这条腿。</p>
<p>Anne见状,伸出另一只手,虚握成拳,用其中中指的第二个指节,快速地在杨拓的大腿外侧敲击了一下。</p>
<p>杨拓只觉得一阵酸楚的感觉传来,小腿的灼热感一下子就消失了。</p>
<p>“这不像是你家的手法。”林朔抬起头,看着Anne,“从哪儿学的?”</p>
<p>“我导师教我的。”Anne柔声答道,“他跟我父母是好友,我父母死得早,我的这些门道,都是他代我父母传给我的,顺便还教了我一些他自己的法门。”</p>
<p>“他是不是姓苗?”</p>
<p>“对,林先生你认识他?”</p>
<p>“不认识,只认知这种手法。”林朔摇了摇头,然后放开了双手。</p>
<p>这两人对话,杨拓听得是半懂不懂,不过他很快就不去想这些了。</p>
<p>因为他的伤腿,忽然感觉正常了。</p>
<p>这些天一直在折磨他的那种隐隐的阵痛,居然完全消失了。</p>
<p>杨拓神色大为惊奇,他下意识地想站起来,却被林朔一把摁住:“别动。你这是骨折,我要是这么弄一下你就痊愈,那我就是神仙了。”</p>
<p>一边说着,林朔把夹板继续给杨拓绑上,指了指地上的拐杖:“这玩意儿你还要用一个礼拜,之后就差不多了。”</p>
<p>“真的?”杨拓怀疑自己听错了。</p>
<p>伤筋动骨一百天,这不仅仅是**的一句俗语,也是世界医学界的一个常识。</p>
<p>现在被林朔这么一弄,七天就好了?</p>
<p>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p>
<p>“你要是不信的话。”林朔抬眼瞟了一下杨拓,又指了指腿,“我再把它打折了?”</p>
<p>“不用了不用了。”Anne赶紧说道,“好不容易接上了,再打断多费事儿啊。就这样吧。”</p>
<p>“谢谢。”杨拓不再质疑什么,弯腰捡起拐杖,借力站了起来。</p>
<p>“我知道你是谁,也知道现在你心很急。”林朔看着这个学者,“你半夜偷偷跑出去打得那些卫星电话,小八早就告诉我了。不过,事情总要一步步做,蛮干是不行的。想对遇难者的家属有所交待,首先你自己要先活着。”</p>
<p>杨拓怔了怔,然后点了点头,拄着拐杖走出了帐篷。</p>
<p>“他身上的压力,应该不小吧?”Anne等到杨拓走远,这才轻声说道。</p>
<p>“听这意思,你也知道他是谁?”林朔问道。</p>
<p>“我一开始就知道了。”Anne说道,“**方面跟我打过招呼。”</p>
<p>“嗯。这个人,脑子其实比何子鸿清楚。”林朔淡淡点评了一句,“何子鸿,有些太理想主义了。”</p>
<p>“做学问的嘛,难免的。”Anne说道,“不过林先生,你今天好像心情不错啊,还能想到给杨博士治伤。”</p>
<p>“还行吧。”林朔笑了笑。</p>
<p>自从Anne认识林朔之后,很少看到他笑容,最多就是嘴角一抽,皮笑肉不笑。</p>
<p>唯一的一次看到他真挚的笑容,那还在广西,林朔跟村民聊家常的时候。</p>
<p>她很快反应过来,脸上露出惊喜:“八爷找到了?”</p>
<p>“那倒没有。”林朔笑着摇了摇头,“不过有消息了,它还活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