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临大事而有静气,好气魄呀,不愧是指挥千军万马的一地总督。”来人赞了一声:“他不配知道我的名姓,但是秦部堂可以知道,我姓韩,双名邀月,就’举杯邀明月’的那个‘邀月’,辽东人士。”
秦道方了然道:“原来是韩邀月,你就是家兄所收的那个弟子。”
听到“家兄”二字,韩邀月心中微微一动,脸上笑容愈发和颜悦色:“你与家师是……”
“近些年来,家兄与我有过几次书信往来,在信中,他不止一次提过你这位高徒。”秦道方平静道:“你想知道家兄是如何说你的吗?”
原本已经决定要出手的韩邀月合上手中的折扇,轻轻拍打掌心,微笑道:“愿闻其详。”
秦道方轻轻说道:“家兄说你脑后有反骨,终有一天要酿成大祸,他不杀你,只是看在你娘的情面上罢了。”
韩邀月脸上仍旧是笑意盈盈,不过眼神却是已经变得冰冷一片,心中更是杀机大盛。
秦道方摇头轻叹:“若是早知今日,那我应该在信中劝上家兄一句,将祸根早早除去才是。”
“可惜啊。”韩邀月摇头叹道:“真是可惜,秦部堂怕是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就在此时,一个女子声音响起:“那也未必。”
韩邀月听到这个嗓音,半点也不惊讶,反而觉得理所当然:“我没想到秦部堂与师父是兄弟,自然也没想到师妹要喊这位秦部堂一声叔叔,我本是想以秦部堂的性命来钓上一条大鱼,可惜那条大鱼失期未至,不过引来了师妹,也算不亏。”
一名女子出现在一棵大树的枝头,腰间佩有一柄长刀,正是曾经在归德府与李玄都联手的女子琴师白绢。
韩邀月仰头望着女子,当然不是在看女子那平平无奇的容貌,更不是女子的腰肢,而是盯着女子腰间的那柄长刀,眼神中满是遮掩不住的炙热。
女子也盯着韩邀月,缓缓说道:“在归德府的时候,有外人在场,我不好动用此刀,你也莫要以为是我怕了你。”
韩邀月呵呵一笑:“当然不敢如此想。”
女子伸手按住刀柄,冷笑道:“多言无益,我们手底下见真章。”
韩邀月说了个“好”字,他只是展开手中的折扇,白绢所立足的那颗大树便被无形气机拦腰斩断。
不过白绢已经从树上飘然落下,站在秦道方的面前,轻声道:“三叔,请退后。”
秦道方从不逞强,依言向后退去。
韩邀月晃动手中折扇,望向这位师妹,眼神炙热。
然后他一跺脚,山摇地动。
虽说黑白谱第九人不意味着就是天下第十九人,但是天下前五十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