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是他不对。”陆时贞苦笑愈甚:“可他毕竟是我的同胞兄弟,我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去死,只能亲自前往普陀岛赎人。当时处理此事的便是这位慧玄长老,平心而论,当时他并未看到那些女子就已经被人擒下,无论如何也罪不至死,可这位慧玄长老却是咄咄逼人,言称留他一命也不是不行,不过要让他在普陀岛上为奴效力二十年赎罪,以他的性子,又如何受得此等屈辱,恐怕用不了一年半载,便要自我了断。后来还是二先生亲自出面从中斡旋,这才将他从普陀岛带回。不过回来之后,二先生也罢免了他的管事身份,并让他在紫芝岛上思过一年,从此他便开始酗酒不止,浑浑噩噩,已经成了半个废人。”
白绢皱了皱眉头,没有多言。
身为女子,对于这种龌龊之事自然是深恶痛绝,可正如陆时贞所说,陆时兴还未得逞便已经被擒下,无论如何也罪不至死,就算是为奴二十年,也是有些过分了。
李玄都问道:“那么这位慧玄长老此番前来?”
陆时贞道:“当初我那兄弟之所以能侥幸离开普陀岛,其实是因为二先生与慧玄师太定下了一场赌斗之约。”
白绢疑问道:“世人皆知‘海枯石烂’张先生乃是太玄榜第六人,前不久北邙山一战,更是击败了元气大伤的藏老人,可见张先生的修为之高,慧玄师太又如何敢应战?”
陆时贞解释道:“当时二先生放言,只要慧玄师太能够接下他的三剑,那他就不再插手此事,慧玄师太毕竟也是天人境的大宗师,这才答应下这场赌斗。”
听到这里,白绢不由看了一眼李玄都,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根据李玄都自己所说,当初他救下宫官的时候,也是与静禅宗的大和尚定下了三剑之约,真不愧是师兄弟,行事手法都是如出一辙。
恰在此时,李玄都似有所感,把视线转移过来。
两人的视线刚一接触,白绢立刻垂下眼帘,好似偷窥被人抓住了现行。
因为还有陆时贞在场的缘故,李玄都暂且放她一马,没有开口打趣,只是微微一笑。
陆时贞没有注意到两人的细微动作,继续说道:“当时二先生连出三剑,慧玄师太挡下了前两剑,却没能挡住第三剑,慧玄师太愿赌服输,慈航宗这才不得不放人,不过慧玄师太一直不曾罢休,这次便是要带他回普陀岛。”
李玄都轻声问道:“陆庄主是如何知晓此事的?”
陆时贞犹豫了一下,说道:“此事之后,我用山庄的一把祖传藏剑结交了一位慈航宗的宿老,此事便是由她告知。”
李玄都感叹道:“都说长姐如母,可怜天下父母心。”
陆时贞唯有苦笑而已。
李玄都又问道:“慧玄师太何时赶到?”
陆时贞道:“最快三天,最迟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