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么?”
司徒表吓得浑身发颤,一个劲摇头,这真人“哦”了一声,转了步子回去,重新踏入太虚。
司徒表几人这才挥汗如雨地驾风逃窜,李氏几人不敢至真人跟前,也只好叫他们逃了去。
司徒表几人一走,李明宫终于垮下来,两眼发黑,差点昏过去,一旁的李承淮连忙上前一步,将她扶住。
方才急切驰援,又与拿着灵器的司徒表大战,她心中急切,失了分寸,拼杀最凶,法力早已经殆尽,一直强自挺直腰板罢了。
“长姐…”
李承淮撑住李明宫,望了望左右,人人带伤。
白猿方才化成原形抵御司徒家,被一只金钩戳穿了心肺,身上大大小小都是被剜去的皮肉,眼下化为白发壮汉的模样,不少地方深可见骨。
李汶的实力不足以单独抵挡,从旁辅助白猿,倒是没有什么大碍,一旁的妙水才疗好伤没多久,又被打穿了琵琶骨,削去大半边脖颈,用合水补了,依旧显得狰狞。
曲不识那老头本没有什么斗法能力,拼了命用处也不大,被打断几根骨头而已,老人只望着脚底下的浮南地界一片狼藉,心疼不已。
李承淮正清点着,李明宫已经调息过来,在火中站直,低声道:
“丁威锃何在!”
几人赶来之前,丁威锃可是以一人之力抵挡镗金众人,受的伤只深不浅,眼下见不到人影,恐怕也麻烦得很。
“不见异象,应无大碍。”
李承淮安慰一句,几人一同往下而去,入了大殿之中,李明宫抹了泪水,问道:
“家主命玉如何…那东方有金煞冲天,是不是司徒末身陨?”
“我这就去问。”
李承淮答了一句,先一步从殿中退下,李明宫看着左右众修纷纷投来的目光,咬牙道:
“孙柏何在,速速叫过来。”
一旁的妙水低声道:
“方才与都仙道斗法,我等撤走,孙柏客卿没有什么御敌之能,难以脱身,看上去被逼落在山中某一阵中躲避去了。”
妙水说得好听,可方才都仙道是有意放人,孙柏未必不能一同前往,只是前有狼后有虎,这家伙动摇了心神,佯装不敌遁走躲避。
李明宫已经止了泪,孙柏这举动无可厚非,自己这一边也不太用得着他,往好听点说也是保住性命更有用,只道:
“正是用他的时候,快叫过来。”
几人对视一眼,李汶明显然想守着李明宫,一步未动,受伤相对轻一些的曲不识便驾风起来,出了殿东去。
李明宫这才坐到主位上,只觉得天旋地转,她手持【六角赤焰盏】和【都道铃】,又催动【重明洞玄屏】,方才是抵御【山暝动岳索】的主力,受了不少内伤,表面上无大碍,内里已经是一片狼藉。
几人等了一阵,孙柏未至,半空之中先驰过一道白光,翩翩舞动,仿佛在空中踏阶而行,飞入殿外。
这白光显化出身形,披着淡白色的道袍,文质彬彬,面上带着忧色,本应是极有文气的穿束,可惜被并火烧了好几处,显得有些狼狈。
却是崔决吟先到了。
“崔大人!”
李汶立刻上前,相较于周边的这些外姓,他似乎更信任李曦明带回来的崔决吟,拉着他到身边。
崔决吟见他玉甲碎了一大半,气息略有些萎靡,稍有不安,见了几人面上哀色,心中的怀疑终于对上,只觉得心头咯噔一声,低声道:
“方才见雷霆震动,便知出事…可恨…”
李明宫听了这话咳嗽起来,掩去了咳在手心的血,取了丹药服下,道:
“多谢你在荒野抵御郭红渐,若非如此,密林危矣。”
崔决吟拱手道:
“非我一人之功,玄岳有位辅钺子,此人实力出众,一身器艺与道行非同寻常,当为玄岳之首。”
他方才道罢,曲不识已经带着孙柏急匆匆进来,孙柏这老人很是狼狈,略有些愧疚,拜道:
“实力不济,还请大人责罚。”
李明宫没心思与他客气,连忙让他上来搭脉,孙柏这才提起衣袍上前,用仙基神妙捏起青光,在她的皓腕上一搭,大惊失色,连忙闭目运转法力。
李明宫面色稍稍好看了,咽下口血,说话也流畅起来,急切道:
“快去找丁威锃…把人手派出去,一定先把他找回来,绝不能出事。”
一边说着,她抽回手,示意孙柏先看看妙水和白猿的伤势,咳嗽两声,问道:
“方才那真人,你们几个可认得。”
妙水在一旁听了许久,孙柏正要替她查看伤势,却又被她推到老猿那边,开口道:
“我早些年在这一带修行过,与一位金羽弟子有些纠葛,后来因为家世未能修成正果,听过描述,这位应是金羽天字辈中最小的天霍真人…”
李明宫记在心头,等着孙柏一个个看完了,分析了伤势,便将几人遣下去疗伤,向着崔决吟道:
“麻烦决吟寻一寻人。”
崔决吟点头退下,化光而去,整座大殿骤然安静下来,只留下个李汶在殿外盘膝而坐,默默守护她。
李明宫这才落泪,低低咳嗽起来,心中酸楚暗忖:
“如今…如今家中,也只有我和承淮了,承淮是后来峻叔带出来的,少几分情谊,也没有什么威望,更难站出来…我不能立即闭关,还要先把弟后事料理好。”
“弟…当年青杜峰小院…兄弟姐妹围坐在一起,三张大桌都坐不下,曦峻叔陪着家主前来,我尚不认为自己可以筑基。”
“我那时估摸琢磨,李明宫应是辅弼之流,如今…竟留我一个来应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