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宝是先王留在秦筝身边的人,秦筝知道,他这话是在提醒谢云萧,也是在提醒秦筝。
现下朝堂之上,文武大臣争论不休,嘈杂声如沸水一般,甚是喧嚣。
有人说谢云萧胆大包天,竟然在没有宁王圣旨的情况下,背着宁王便决定一位郡守。有人说谢云萧已经有不臣之心,他极有可能成为第二个余不为······
总而言之,满朝文武,不弹劾谢云萧的人,没有几个。
“林宝,寡人知道你担心什么,但寡人就是要那些蠢蠢欲动的人动起来!”秦筝笑着说道。
林宝愣了一下,“这是王上您与谢先生的布局?”
“朝堂之上,定然有不少人心怀鬼胎,给他们机会,他们就会上蹿下跳,寡人要看看,这些人动起来了,能做出些什么来!”秦筝桃花眼中,顿然泛起凌厉之光。
这一瞬间,林宝心神却是猛烈一颤。秦筝的身子,仿佛一下子高大起来,令他不敢去直视。
“那先生命令灵昭为蜀中的郡守,也是得到王上您的同意了的?”林宝一脸不可思议之色。
谢云萧淡然一笑:“自然,如果没有王上的允许,我如何敢自作主张?”
林宝许久才回过神来,苦笑一声,“看来是老奴多虑了!”
“你是父王留给寡人的人,如果现在不站出来,反而让寡人觉得有问题,明白吗?”秦筝说道。
林宝先是一愣,背脊一阵凉飕飕的,但转而间,他心里面又多了几分感动。
秦筝没有瞒着他,将一切秘密都与他说,这是对他的信任。
“王上英明,先王九泉之下,定然也欣慰了!”林宝说道。
秦筝道:“父王将宁国的江山交到寡人手上,寡人自当全心全力地去做事,如此,方可对得起父王的信任和托付!”
林宝点头,他眼圈微微一红,有泪水流淌而出。
谢云萧和秦筝看着中年的林宝,一时间,这老太监却是给人几分亲人的感觉。
“那王上打算如何处置那些蠢蠢欲动的人?”林宝问道。
秦筝道:“如果只是动动嘴皮子,那自然奈何不得他们,当然,寡人也不希望他们坐不住!”
“所以只要他们敢有动作,当杀无赦!”林宝说道。
秦筝点头,“作为一国之君,不论是朝堂上的,还是寻常百姓,都是寡人的子民,杀人是无奈之举!”
“王上宅心仁厚,是宁国百姓之福!”林宝说道。
秦筝闻言,只是淡然一笑,而后又说道:“你先下去,寡人同师父,还有些事情要说!”
林宝点头,行礼之后退下,他知道一些秘密,不知道为好。
谢云萧目送林宝离开,这才问道:“眼下蠢蠢欲动的,有多少人!”
“比师父想象的要多!”秦筝目光甚是凌厉。
谢云萧又问:“他们可牵扯到三王子?”
“还不好说,眼下没查出来!”秦筝顿了一顿,继续说道:“希望我那三弟,千万不要做出蠢事!”
“我倒是希望他早些有动作,一旦他继续潜伏,后面恐怕会更加难以收拾!”谢云萧神色略显凝重。
三王子秦升之高明,远远超过他的估计。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秦筝已然完全蜕变,看事情从大局出发,总能抓到关键之处。
另外,她和秦升毕竟是有血缘关系的,在不必要的情况之下,掌控全局,给秦升一条活路,也总算是能对得住已经仙逝的父亲。
王室中人,向来亲情这一块最是淡薄,但秦筝不同。
“该来的总会来的,知道他会有动作,早做准备是好的,但最关键的还是那四个字:随机应变!”谢云萧说道。
秦筝点头,“不如我们给他们加把火,如何?”
“只要布置得当,做什么都是可以的!”谢云萧道。
“那便试试!”秦筝说道。
秦升此时正在后院,帘子后面的人当他不存在,不住拨动琴弦。
“那些站出来说话的人,曾经都是秦蛟的手下,他们这些墙头草,是可以随时丢弃的棋子!”秦升眼中泛起凌厉光芒。
“纵然是可以丢弃的棋子,也要用在关键之处,这一次,你的确冲动了!”帘子后面的人道。
秦升愣了一下,“你不是说过,要不断给他们制造麻烦吗?”
“我是说过,但并不是让你犯傻,任何时候,都要从全局出发!”帘子后面的人声音平淡,其间不带任何情感。
秦升闻言,眉头紧皱,过去一小会,他又说道:“难道他们是故意的?我这是走进了他们布置的局里面?”
“谢云萧和秦政,都不是泛泛之辈,他不会刻意去布局,但的确是局,如果不是因为如此,我们何必要等?”帘子后面的人说道。
秦升闻言,不由叹息一声,“他秦政一个在赵国为质的王子,何等何能遇上谢云萧这等人物?”
“命运或许便是如此!”帘子后面的人叹息一声。
秦升闻言,眼中泛起凌厉光芒,“如果这就是命运,那我只想活成我想活的样子,只能与这命运抗争到底!”
“在这世上,有人认命,有人不知道命运,有人不理会命运,争与不争,抵抗与不抵抗,似乎从来就不是能说清楚的,也许今日你所做的决定,便是你命运的一部分呢?”帘子后面的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