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外有三个保镖守着,他们正低声交谈什么,看到南玥来,赶紧站直身体,恭敬喊道:“南小姐。”
南玥对他们点点头,道:“把门打开。”
一字眉男有些为难,“南小姐,南总他说想静养,不许任何人进去打扰。”
“打开,出了事我负责。”
一字眉踌躇半晌,给她开了门。
病房内充斥着药味,南玥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
她走到南承晖床前,静静注视他。
南承晖身上插满仪器,一些是帮助他维持生命的,一些是帮他进食和排泄的。
医生说,如果一直这样躺着,活个三年五载的没问题,就是太遭罪了。
如果想恢复基本健康,最好的方式是接受皮肤移植。
但那么做的风险较大,患者可能死在手术台上。
目前的选择权,在南承晖手上,但如果他失去意识,手术与否,将交由家属决定。
南玥自然是希望,南承晖早点死。
南承晖活着的每分每秒,对她来说都是煎熬。
突然,南承晖猛地睁眼,与南玥对上视线!
南玥心跳漏了一拍,努力装出镇定的样子。
即使南承晖已经这样了,给她的压迫感仍旧不减。
而南承晖,则锐利地捕捉到,南玥脸上一闪而过的冷漠。
看着女儿,他只觉自己一生无比悲哀。
但这种情绪很快消散,留下来只剩深渊一般的恨意。
恨所有健全、能自由行走的人!
而眼前这人,是他曾经牢牢掌控在手中,中途企图逃离,最后又乖乖回到他身边,唯一一个,可以拉着共沉沦的人!
南玥被南承晖那双,藏在绷带后的眼睛,吓得背脊发凉。
脑海中闪过《犬夜叉》中的鬼蜘蛛。
不禁想往后退。
但意识到自己若是后退,将会因恐惧,而彻底屈服于南承晖,便止住了后退动作。
南承晖手指动了动,问:“你脖子上的痕迹是谁留下的?”
他的嘴和下巴都被纱布缠住,声音闷闷的,像从快没电的老式收音机里发出。
南承晖对她的贞洁十分看重,看到她身上的吻痕,一定会有此一问。
南玥照实回道:“秦昭。”
“你、你这脏女人!”
南玥嘲讽道:“谁能有你脏,有老婆了,还在外面勾三搭四。
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我不知道吗?
李女士也是知道的。
不拆穿你,只是因为她不在意你罢了。”
南承晖的眼睛变得通红,似乎不敢相信南玥的说法。
“你胡说八道!”
当与他关系最密切的两个女人,都对他不甚在意之时,他该如何选择?
南玥来看南承晖的目的,就是为了引出这一命题!
李舒云现在是公司话事人,必然有南承晖的支持。
想夺权,就必须离间两人的关系。
为此自己还利用了秦昭。
虽然其中也掺杂了真实情感,但目的不纯,本身就是罪过。
所以自己最后才会决绝离开,不接受秦昭的帮助。
自己这样的人,没资格和她在一起。
“我说的话不重要,看看李女士做了什么,她这些年一直待在法国,并不是为了所谓的艺术,真实情况是为了远离你。
你受伤后,她开心到躲在房间里欢呼。
你信是不信?”
“够了!!”南承晖怒吼,“滚出去!!!”
能激怒南承晖,就成功了一半。
另一半,只看南承晖在配偶和女儿之间,是选择前者,还是选择延续他血脉的女儿。
南玥不看重传宗接代这种事,偏偏男人极其在意基因的延续。
而她打的就是这个封建算盘!
出了病房,正好看到李舒云从对面走来。
两人朝对方点点头,连基本客套都省了,便擦肩而过。
南玥冷淡的脸上,浮起一抹浅浅笑意。
李女士,你和我,到底谁会是这场,权利争夺战的最后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