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她凭借一双手,总能想到办法养活自己的。
赵明朗原本还觉得田叶古古怪怪的,一听她这番话,这贪婪的小眼神,便彻底打消了心中疑虑。
不愧是田叶。
目光浅薄如一。
一点没变。
她除了会变着法子向他要钱,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现在倒是聪明了,跟着人家顾笙宁,学会以退为进的招数了,有长进了啊。
呵呵。
瞬间,他变色十分难看:“你听懂我的话了吗?知道拿走这钱,意味着什么?”
田叶当初用了手段,才嫁进赵家得。
婚后,她死乞白赖的,吆喝一众兄弟灌醉了他,又与她同房……
贪婪又诡计多端。
“知道啊,不就是离婚吗?总得去单位打离婚证,难不成要我就这么搬出去?倒也不是不可以,总得等我先安顿好吧。”田叶认真道。
“你说真的?”
“比珍珠还真。”
田叶努力睁大眼睛。
上辈子她就发现自己对男人不来电,当然,也不是蕾丝,只是活了二十几年,身边就没出现过打动她心的男人。
老妈说缘分没到,让她跟男友多相处,培养出感情来,心动什么的根本不重要,结婚了,都是一样过日子。
她看朋友结婚日子艰难,一直觉得婚姻是个消耗品,如果连爱也没有,每每辛劳时,用什么来抵挡生活的苦楚……
孤独终老也挺好啊。
不合适的两人硬凑一起,彼此膈应,多难受啊。
赵明朗沉默了。
他原本以为自己会特别期待这一刻,一朝得到自由身,肯定兴奋得睡不着,可看见田叶一脸的认真劲儿,又隐隐觉得心口闷闷的,好像有点不舒服。
可男人得言出必行。
不然,算哪门子爷们儿!
“好,等我回来,就去单位办证。”赵明朗狼狈起身。
他要走人了。
一屋子田叶身上散发的油腻味儿。
这已经不是他的家了。
“今天不行吗?天又没黑。”田叶道。
“你——”
赵明朗脸色更难看了。
他搞不懂这女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前一刻飞醋吃得奋起,下一秒就开始催他了。
女人都这么善变?
“下午部队要组织活动,没人处理这种事,三更天,我就要出发,这件事等我回来再说。到时候得把你的户口迁回去,不是一时三刻搞得好的。”他强忍着怒火道。
“哦,那好吧。”
田叶无奈地点头。
好在怀孕没多久,原主这胖墩墩的身子,就算怀了宝宝,也只会怀疑她长胖了,哪怕拖一两个月,也完全没问题。
这算是肥婆的好处吗?
她哭笑不得。
赵明朗拿起木柜上头的绿色军用水壶,连衣服也没收拾,更是一句话也没交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田叶摇头。
她默默对原主道:“你也该死心了,不属于你的男人,就算你抓得再紧,也没什么用,他想走的时候,刀山火海都挡不住。”
刹那,田叶感觉疼痛的心脏放松了。
原主总算放弃了。
桥归桥,路归路。
她要开始掌控自己的人生。
田叶扫了一眼房子。
室内又乱又臭,墙壁上一层层厚厚的灰尘,还有水泥地上汤水泼洒的发酵物,床上堆成一团的棉絮。
比狗窝还脏。
走到床边,伸手一摸,被套发黄包浆了,滑溜溜的。
田叶叹息一声。
下一秒,她挽起袖子开始收拾。
拆开棉絮上的被套,起锅烧水,放在热水里浸泡,再将棉絮抱到院子里的竹架上暴晒,去去上头留下的馊臭味儿。
回来后,她展开地毯式打扫。
收拾干净过后,又去土灶台上烧一锅热水,在大瓷盆里灌满水,翻了半天,被藏在柜子里的蜂花洗发精已经见底了,倒一些热水进去,挤出泡泡,利索地洗了个头。
忙完,不争气的肚子又开始搜肠剐水地叫。
胖人就是不经饿。
胃一空,就像绞起来一样。
田叶强忍着饥饿,准备去烧饭,却发现门口站着几个小男孩。
小屁孩边鼓掌边叫:“田叶大肥婆,油老鼠,吃吃喝喝没个完,吃光了油,吃光了家,还要吃小孩……”
嘿。
小东西竟然编歌谣骂人。
田叶放下瓜瓤水瓢,作势要打人,小孩朝她做出一个鬼脸,在她走近时,小毛头尖叫一声,撒开脚丫四处奔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