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沾了你的口水，还不张嘴？”田叶催道。

她嫌他脏……

一想到这里，赵明朗心口堵得慌，一下赌气张嘴就啃咬，就像咬的是田叶的肥胳膊，咯吱咯吱的咀嚼。

他望着她圆滚滚的手臂，圆滚滚的肚皮，还有雪白的脖子，心口莫名觉得臊得慌，有种说不出的憋屈。

以前见过她千百回，也没这种感觉。

怎么最近她一靠近自己，他脑子里就生出一些不该有的肮脏念头，竟然还想抱着她雪白的脸蛋儿亲一口……

“好吃吧？吃得挺香的，怎么有种你想吃我的错觉？”田叶见他一直愤愤地盯着自己，像观察自己的猎物，张着嘴打算找个位置下口。

轰隆。

赵明朗一下脸红脖子粗的。

他感觉伤口要崩开了。

尤其是心口位置，噗通，噗通……跳得贼快贼厉害，有种要跳出胸膛的错觉，令他想看媳妇儿又不敢，硬生生吞了一口鸡肉。

“你别这样吞啊，会噎着的，又没人跟你抢，你急啥？”田叶埋怨道。

赵明朗目光幽幽的。

是没人跟他抢。

可媳妇儿长着两条腿，是可以跑的。

“吃饱了……”他道。

田叶见碗里还有一个鸡腿儿，连忙摇头：“你吃啊，这东西回锅就不美味了，已经盛出来，你就吃光吧。”

然后，赵明朗就有了一件悔恨终生的事儿。

他很久没喝汤，尤其是一锅油花花的鸡汤，一个不小心……窜稀了。

噗嗤——

根本憋不住。

他一辈子从没这么丢脸，恨不得一头撞墙上，脸颊涨得通红，伤口一下就绷出血来，脖子又粗又硬。

田叶进屋后，闻到空气里的味道，一下就猜到了。

她知道身为男人总有点自尊心，也没调侃他，只是一脸轻松地道：“没啥，但凡是个人都难免会有的。”

何况赵明朗躺床上几天下来，一直没上大号。

她还想着去弄个开塞露给他通一通呢。

田叶端着搪瓷盆，里头是赵明朗洗澡的毛巾，一手提着个竹篓子。

“你，你别过来……很脏……”

赵明朗身体僵硬，羞愤难当，别过脸去，不敢抬眼看妻子的眼睛。

“没事儿。”

田叶曾经去照顾过空巢老人，替他们换洗过，对于这种事儿丝毫不介意，也不觉得有什么丢脸的。

她走到他身边，说道：“你忍耐一下，我把你翻过去，替你擦洗干净，可能会很辛苦，一定要乖乖听我指令。”

赵明朗难受。

他嗓音颤栗地“嗯”了一声，终究只剩下一脑子的愧疚与心疼。

早前，田叶就在床下放了个棉布垫子。

他伤口会流血渗水，本就是一天一换洗的，只是现在稍微麻烦一点，得替他重新包扎下伤口而已。

等收拾完后，田叶将垫子放进红色塑料大盆里洗干净，再拿到外面的竹竿上晾晒。

忙完回屋，赵明朗目光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她走哪儿，他的眼珠子挪到哪儿，一路跟随，像是要黏在她身上，看得她浑身发毛，有种被盯梢的错觉。

“你干嘛这样看我？”她问。

赵明朗目光炯炯地凝视着她漂亮的脸，语调幽深道：“媳妇儿，以前是我的错，你就不肯原谅我吗？”

现在他身上哪哪儿都被她看光了。

摸也摸了。

什么都是她的啦。

她不能看在这个份上，稍微动摇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