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宴是夜里三点被管家送到的医院。
而孟晚宁也在这个夜里被叫到了医院,毕竟时宴的病情只有她最了解。
所以只能把她喊过来看。
病房里。
时宴紧闭双眼,因为疼,使他那张本就漠然的脸更显冰冷。
唇间没有一丝血色,眉宇间是清晰可见的痛苦。
孟晚宁了解那种痛,也见过许许多多的病人因为痛或失声痛哭,或尖声惨叫。
但他异常安静。
“检查都做了吗?”孟晚宁一边向旁边的人问着,一边将医用手套套在了手上。
她的声音传来。
时宴微睁开眼,薄唇紧抿在一起,但也只是看了她一眼而已,未发一言。
“做过了,还是和之前一样,胃部的问题。”说话的医生是杨磊。
他大学刚刚毕业,进入医院后一直由孟晚宁带他,所以对时宴的状况多少知道一些。
杨磊将检查结果递了过来。
看到检查单,孟晚宁眉头微皱。
时宴的胃病竟有恶化的趋势。
可明明她用了四年的时间来调理他的身体,虽没有完全好,但也不至于恶化。
孟晚宁瞟向病床上的时宴。
平时那位高傲霸气的总裁,此时显得多少有些狼狈。
她将手上的东西全部交给杨磊,而后走到时宴身边。
她上前,直接将他的上衣掀起。
“你……”时宴咬着牙瞪她。
但话还没有说完,一阵疼痛便再次袭来。
“这里疼吗?”孟晚宁温热的手按在他的胃部。
时宴的额头上瞬间冒出细碎的
汗珠,“你说呢?”
“这?”孟晚宁在他的身体上换了一个地方,继续用力的按下去。
“孟晚宁!”时宴红着双眸,恨不得抬腿将眼前的这个女人踢飞。
孟晚宁收回了手,扬了扬唇。
“没事,没有结块,还能斗嘴,给他打个止疼针。”孟晚宁放下心来。
杨磊迟疑,“时先生说,他对止疼的药物过敏。”
其实时宴刚被送来时,杨磊就想给他止疼的,但被他拒绝了。
孟晚宁顿时皱眉看向床上的男人,却撞上他冰冷的目光。
“过敏?他过不过敏我能不知道?去准备吧。”
杨磊应着,走了出去,旁边的护士也都去准备了。
时宴还是很疼,却在这个时候伸出手指向孟晚宁,微微颤抖。
“你用不着指我,不就是怕打针吗?时总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孟晚宁眉眼含笑。
这是时宴的小秘密。
四年婚姻。
孟晚宁为了他的身体也想尽了各种办法,唯独在打针这件事上从未试过。
因为在外令人闻风丧胆的时总,竟害怕打针。
当然在此之前,孟晚宁就算知道也从未提过,更没有拿这件事嘲笑过他。
这是第一次。
时宴的脸瞬间涨红,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其他的。
孟晚宁没有理会他,低头仔细研究了一下检查结果,而后下了医嘱。
打过止疼针的时宴好了很多。
他捂着自己的胃,抬着瞪着孟晚宁。
“我是不是可以走了?”他的声音不大,
但透着微微的怒气。
孟晚宁在心里偷笑。
想来这位时总是因为尴尬,想尽快逃离医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