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宴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几乎能滴出墨来。
他冷冷看着温玉,其中还带着怒气,“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但归根结底,他其实是在恼自己。
倘若他没有那么不信任孟晚宁,倘若他没有那么信任乔伊人。
也许事情会完全不一样。
尽管时宴已经在克制自己的情绪了,但温玉还是知道他生气了。
再次开口时,温玉的声音都有些结巴和慌张,“我、我当时不是想着伊人刚从国外回来吗?而且你一直放不下她,后来又跟她有了婚约,我……我也没想到她会越来越失去理智,做了这种事情。”
时宴很想发怒,他甚至想给温玉一拳,但他还是忍着没动手。
怪温玉又有什么用?
他有他的理由和苦衷,该怪的,是他自己。
时宴和孟晚宁一样,越是这样的场合,他们越会让自己冷静下来。
“证据。”时宴突然开口。
温玉没反应过来,“什么?”
时宴脸色阴翳,“乔伊人做的这些事,把你所有能拿出来的证据,全部给我。”
温玉起初还以为时宴是不信自己的话,可转念一想,他就明白了时宴是想做什么。
时宴是要送乔伊人进监狱……
“时少。”温玉变了脸色,一时不知道自己今天来告诉他这些事是对是错。
虽然乔伊人做得的确不对,可时家和乔家到底是多年的交情。
而且时宴父母离世前,还特意嘱咐过他,要他好好照顾乔伊人,帮衬乔家。
若是时宴真这么做了,他只怕会纠结为难,自己苦了自己。
可时宴的语气却很坚定,“把证据都传给我。”
温玉张了下嘴,最后还是什么也没劝。
孟晚宁在时宴心中的地位有多重要,他是知晓的。
如今孟晚宁出了这么严重的车祸,生死未卜,且还很有可能跟乔伊人有关。
别说是时宴,就是换了他和顾西林,也不会就此罢休。
温玉点头了,“好,我知道了。”
他一走,时宴便打电话给了陆明。
他没有多言,直接简短道:“不计一切后果,撤销时宇集团和乔家的一切合作跟投资。”
陆明离开时见过温玉,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他没有多问一句,立马就应了下来。
这些年来,乔家跟时宇集团一直有商业上的来往。
这对时宇集团来说,不过是一小部分业务,甚至其中因为时父时母的原因更多些。
但对乔家和乔氏集团来说,时宇集团却是撑着整个公司的合作方。
乔父在后来更是认定了乔伊人会成为时太太,以至于对公司的事都松懈了许多。
他是认定了有时宴在,乔氏集团不会倒台。
只怕他也没想到,时宴做事会这么绝,说撤资就撤资。
这样一来,对乔家和乔氏集团的打击几乎是毁灭性的。
如果乔父手里没有其他底牌和资本,破产是在所难免的。
时宴一个人静静在走廊里站了很久。
他看着脸色惨白的孟晚宁,眼前和脑中竟然开始浮
现起二人这些年来的点点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