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得知了肖承的死讯,郡主一病不起。
在床上整整躺了半个多月。
一碗碗苦药下了肚,病症是没了,可人也消瘦了下来。
脸上更是不见笑意,成日里郁郁寡欢。
初秋的一天,晋王妃来寻了言芷郡主。
说是找了相国寺的大师来为郡主叫魂。
还说那人颇有神通,远近闻名,定能治好她的噬魂之症。
人已经到府上了,韩言芷便去见了。
反正见不见的,也没有区别。
“娘亲说得对,我的魂已经飞走了……”韩言芷喃喃自语,进了正厅。
看见静坐的和尚,便坐到了他对面。
而正捻着佛珠的静檀,睁开眼看向言芷郡主后愣了一愣。
他原是不出相国寺的,是晋王妃苦苦哀求说她的女儿成日里像丢了魂似的。
上天有好生之德,僧人亦有慈悲心肠。
他这才来了晋王府。
只是一见到言芷郡主这了无生气的模样,他就理解了晋王妃。
“阿弥陀佛,可怜天下父母心。”
“可怜?谁不可怜?这世上皆是可怜之人。”韩言芷自嘲一笑。
这故弄玄虚的和尚,以为转一转手里的珠子就是大师了?
韩言芷心下疲乏,不再看他。
静檀却看透了韩言芷,什么离魂之症,只不过是个伤心人罢了。
若是她自己
想不通,他可以指点一二。
“施主信什么?”
“我什么都不信,也不信你。”
静檀自说自话:“世人有六信,信自信他,信因信果,信事信理。”
韩言芷一愣,轻声说道:“我不信命,只信我自己。”
静檀又将六信换了个说法:“信命信运信气,信时信数信理,施主是信气。”
“何意?”韩言芷抬眼看向静檀。
“信气者,这世间成败皆在取决于自己的意志。”
“是啊,爹爹常说求仙问卜不如自己做主,既如此我又何必同你这和尚在此白费口舌。”
韩言芷说完,起身送客道:“你大可和我母亲交差,说你已经帮我叫过魂了。”
“施主的魂一直都在,只是施主心中放不下一人罢了。”
“你……”韩言芷这才正眼看向眼前的和尚。
此人也不过三十余岁的年纪,一脸温和慈悲,这长相倒真对得起他这大师的名头。
静檀见言芷郡主驻足,接着说:“施主会明白,任何关系到最后只是相识一场,任何人也只是人生的过客,放不下的事只会磋磨你自己,既然施主只信自己,又为何因他人他物而伤了自己?莫追往事,能成全施主的只有施主自己。”
跟在言芷郡主一旁的千红,眼里尽是疑惑。
她以为这和尚会和郡主说什么真经,没想到和尚说了一通云里雾里不痛不痒的话。
她没听懂,可也不知为何郡主却哭了……
直至今日,千红跪在晋王
晋王妃面前讲起这段往事,她也没明白静檀说的那番话究竟有什么好,竟然哄住了郡主。
“然后呢?”楚昭云追问道。
“然后郡主就逐渐不再伤怀,慢慢地也就走出来了。”
“不,若是真好起来了,郡主又为何一直这般消瘦?”
“那是因为!”千红刚开口,忽然有些害怕地看了眼晋王和晋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