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不过尔尔。”楚昭云说着话,抬眼看向段景曜,“大人放心,我只是见着雪景有些伤怀,不会失了生的意志。”
段景曜松了一口气,却见楚昭云盯着他看。
“昭云?”
“我在。”她虽然饿得头晕眼花,累得太阳穴直跳,可她十分清醒。
没有情爱一事的经验,可她也不是傻子,她知道自己心中那层朦胧的纱盖着的是什么。
“大人,我有一问。”
“必定知无不言。”
“大人可有要守护的人?”
段景曜眼睫一颤,声音却不曾有半分含糊:“有。”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知晓自己的心意时,唯恐自己要查之事没有明日,他才藏了心思。
两人确定同路时,他心中满腔爱意便关也关不住。
只是他怕,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怕有些话一旦说出口便覆水难收,怕两人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那日樊楼外,趁她酒醉,他鼓起勇气,想将爱意宣之于口时,又被楚淑云打断。
再往后,便没了胆子。
人,一旦患得患失起来,便会怯懦的不像自己。
只是此刻,段景曜一颗心被她攥住,猜测着她如此这般问,是不是也因对他有意?
倘若她有,哪怕只有一分,他必定补足万分。
忐忑过后,却未曾听到她再说什么。
段景曜紧张地看着她,小心翼翼追问道:“那你呢,心中有没有要守护的人,除了家人。”
楚昭云溺进了他的眼眸中。
却未曾因此丧失了思考。
她在想,她欢喜段景曜吗?
不知道,或许是欢喜,也或许眼下生出来的这份欢喜不过是大雪天两人一起逃出地牢的情谊,也或许不过是她知道段景曜不顾一切来救她而生出来的感动与感激。
她不知道这般情谊是不是男女间的欢喜。
认真想了想,如实说道:“我也想守护朋友。”
雪越下越大,山洞中像藏了冰似的被寒气席卷。
段景曜像是被突然冰水泼了一脸,怅然若失。
朋友二字,使得段景曜忐忑的心逐渐平静了下来。
楚昭云很难不注意到他的失望,见他失魂落魄的样子,自己也变得苦闷了起来。
她本意并非如此,只是她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本就不是扭扭捏捏的性子,楚昭云干脆说道:“自我来汴京城,除了家人,大人是对我而言很重要的人,我想守护大人。”
“很重要的人?”段景曜又猛地抬起了头看向楚昭云。
楚昭云点头重复道:“对,大人是对我而言很重要的人。”
段景曜一颗心又怦然复活,认真说道:“昭云对我而言也是最重要的人。”
或许她需要更多的时间来认清自己的心意。
他可以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