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青州推官,接了报案来到此处,吉庆钱庄里死了人。”
女子这才真正回神,面上尽是惊恐,想起了晕倒之前看到的画面,她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民女见过推官大人。”
“你是何人?”
“民女名叫方茹,是、是……是怡红楼的红牌。”方茹眼神不自在地躲避,她向来不愿在外说自己的身份,可是面对衙门的人,她想着自己最好还是如实招待。
楚昭云只是点了点头,在汴京去花满楼的时候,她知道了青楼女子之间的区别,有卖艺的,也有卖身的。
红牌的姑娘,便是要卖身的。
但若不是生活所迫,谁能愿意?
她对方茹并没有其他看法。
只是例行公事需要查问她,而且,眼下看方茹,不管是她的话还是她的眼神,都能证明她并不是失心疯或者离魂症。
和几息之前的人,判若两人。
事出反常必有妖!
“你为何会晕倒在此地,发生了何事?”
方茹眼中有一丝害怕,见推官大人在此,才壮着胆子说道:“我今日来吉庆钱庄取银子,正喝茶等着张掌柜的忙完,忽然听到了声响,情急之下我推开屏风跑出来,就看见有位女子躺在了地上,随后我就晕了。”
说着话,方茹下意识往记忆里的方向看去,看见那女子还躺在那里,忍不住惊呼:“推官大
人,就是她,她……死了?”
“正是。”楚昭云看见了方茹眼中的害怕,这神情,不似作假。
一旁的段景曜见楚昭云沉默了下来,他便替她开口问道:“方茹,非富户,在吉庆钱庄无法存取银子,你如何有这财力?”
之前在汴京城的时候,因查案需要,他经常去花满楼打听消息,就算是汴京城花满楼的女子,怕是也存不了多少银子。
毕竟在她们上头,还有爱财如命的老鸨拿捏着她们。
如此一来,方茹的话便十分可疑。
“我……”方茹支支吾吾。
段景曜眼里有了寒光,方茹果然答不上来,他看向楚昭云,提醒道:“推官大人,方茹在隐瞒实情。”
“……”楚昭云看了眼段景曜,有些无奈。
她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但转念一想,她没有问出口。
怡红楼的红牌, 手里的银子来自何处,不言而喻。
若是找到了线索,方茹有大嫌疑,这话她必得问。
可眼下,方茹的嫌疑没那么大,若是问了,不仅会让方茹伤心、难堪,还容易惹得方茹不快,更甚者若是心里有了怨恨,岂不是增大了她后续问话的难度?
话像是离弓的箭,收不回来了。
楚昭云也只好看向方茹,放缓了语气,重复着段景曜的话:“这些银子是你攒的?攒了多少年,还是从别处得来的?”
“推官大人,我……”方茹垂了垂眸子,心底的一道伤疤被人揭开,她不仅不能藏
,还要亲自在伤疤上再戳一刀,“推官大人,这银子一半是我夫君的,一半是我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