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锅里春卷噼里啪啦的声音在一瞬间突然那样清晰。
顾思明那一声是之后,徐夏嘲讽一笑,有一种这不就得了的心照不宣。没再说什么,看锅里的春卷差不多,撑着手自顾自地捞自己的春卷。有油点溅到她的手背上,但是她没吭一声。
关节找到了。
徐夏一下觉得自己很天真。
她之前还以为顾思明是担心她的安全才让她不要继续做个体户,现在看来,却压根不是这样。
她突然觉得挺没劲的。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安静地给食客装春卷,然后又扬起笑脸,去招呼生意,把顾思明一行人无视个彻底。
顾思明也恢复了沉默。
一边的江楼对这夫妻俩的互动简直看傻眼了。
这闹什么呢?怎么就不说话了?
作为事件的知情者之一, 江楼半点不觉得顾思明做错了。但是,没看见媳妇都生气了吗?
嘴长了不是用来解释的吗?你们平时在家怎么沟通的,打手语吗?
这到底是怎么讨到这么漂亮的媳妇的?
两个当事人看着神神在在的,反倒是江楼这个围观的人急了。干脆推了推身旁好友:
“那边刚才好像叫你,说是等你讲话呢吧。”
“嗯。”
点点头,顾思明没有拖下去,抬脚离开,顿时场面上只剩下江楼和徐夏。
碍事儿的走了,江楼立刻踢踢徐夏摊位前挤着的一个食客:“诶,麻烦您让让!”
他也没多嚣张,但是一口京片子足够惹人注目,那
人再打眼细瞧,看着江楼身上穿的一身行头——将军呢的上衣,军绿色毛哔叽的裤子,皮带好像也是军用皮带。再看那脚上的一双黑平步面,白边,白塑料底的懒汉鞋,刚要发作的怒容一瞬间跟老鼠见到猫似的,顿时服服帖帖地让开,一句都不敢多说。
江楼却仿佛习以为常,径直走到徐夏跟头,把她手里的漏勺夺下来:
“嫂子,我是实在看不下去,要不你听我说两句?”
徐夏这下终于抬眼。
主要是刚才江楼赶走她食客的举动引起了她的注意。
不过等徐夏也仔细打量了一下江楼的穿着,顿时明白别人为什么会让位了。
有道是佛靠金装,人靠衣装。就算是这会儿衣服没有什么花头,但是也是有讲究的。
那人想必看出的,就是江楼脚上这双鞋。别看就是双松紧口的布鞋,但是布鞋大有来头。改革开放前,能穿将军呢懒汉鞋的可都只有高干子弟或者混混,而这其中懒汉鞋里,最拔份的,就是江楼脚上这种白边儿懒。白边儿懒加一双白色尼龙袜,这是身份的象征!
瞧江楼一副她不听就不给漏勺的无赖样,徐夏看了看锅里的春卷:
“两分钟。”
两分钟?
顾思明的事情就值两分钟?
江楼听这话,忍不住有些牙酸起来,突然觉得什么锅配什么盖。
“行,两分钟就两分钟。”江楼眼底渐渐也带上了怒意,冷笑:
“我不过是想告诉你,我们
签和解书不是为了大事化小,不让救你的那个婶子被遣送原籍而已。另外,还有件事,打伤你的三个人你以为神神在在平安没事了?如今全都在卫生所躺着呢!行了,我走了!”
说完这话,江楼扔下漏勺,挥挥手也要离去,却被徐夏一把拉住。
“你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