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怎么的，开始数秒。

一秒、两秒、十五……

病房里如今也开了电风扇，嗡嗡地摇着头转，绿漆长椅上还有家属躺在那里那里打呼。

“爸！”

突然一阵凄喊打破了这份初夏卫生所的宁静，紧跟着是热水瓶似乎被打饭的乒乓声混着护士的呼叫。徐夏削皮的手一顿，紧跟着视线不受控制的盯着门口。

“六十。”

她吐出最后一个数字。

可刚才说一分钟就回来的姑娘却没有回来。

手上的削皮刀停在那里，苹果的汁水潮湿了半张手。她深吐一口气，闭了闭眼，盖掉了眼底的复杂。

再回神是听到有人喊她。

“徐夏，你干什么呢？削苹果睡着了？”

病床上的人睁开眼，清冷的目光审视着她。

“手被划拉开了，你梦游呢！”

“哦。”

她翻手，才看见自己指腹的一道口子。旋即，眨眨眼，反应极快，把手里的苹果丢给苏梦甜：

“臭丫头，给你削皮

你什么态度，不削了，自己干啃吧你！”

拌嘴什么的，苏梦甜虽然后脑勺仍然疼，却来了劲，不屑撇嘴：“谁要你削了，稀罕！”

一边咬着苹果，旋即一边环顾四周，问：

“杜宝霞呢？”

徐夏拎着热水瓶的手一顿，一边开门一边如常，冷嘲热讽：

“怎么，我在这伺候你不够，还要人家也非要在你跟前啊，人家不要回学校复习的吗？”

“不需要！”

听说杜宝霞不在，苏梦甜不再问。那张冷淡的脸只是更加冷淡几分，旋即拿起一边自己书包的课本，开始看书，把徐夏给无视个彻底。

徐夏：“……”

两人在这里拌嘴，而另一边，医院护士站，刚才目的一切的姑娘慢条斯理地走到护士站，网兜里拎着苹果，笑道：

“您好，我是病人。腿伤。我这两天回来探亲，这是我的探亲假条和就医关系，这个星期需要在咱们这里拿药。”

“恩。假条没问题，你拿着这个单子去药房抓吧。”

“好的，辛苦您。这两个苹果您拿着吃。”

女人把苹果递过去，护士神情越发高兴。女人笑聊两句，突然话题一转，问：

“刚才那个小姑娘怎么了，哭那个大声？”

“那小姑娘好像爸爸出事被警局抓了，警局打电话给学校，学校打到我们这里通知她。哭得可伤心了。不过我看她一身牌子，只能说因果轮回呗！”

护士吃着苹果，随意地瘪瘪嘴。

“这样吗？”

不

远处的病房被打开，徐夏拎着热水瓶出来，女人的目光幽幽地看过来，良久，旋即才跟护士告别，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