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别人或许很多,对于从前的苏景州来说或许很多。但是对于现在跟着伍老做项目包工程的苏景州来说,却不是什么大事。也不还价,直接点头。
“行。材料钱也不是问题。要求结实耐用就行。”
三十块,苏景州都没还价。谭木匠把烟枪搁在木板上咚咚磕了两下,意外看过来。最终点点头。
“行,十天后来拿吧。”
他背有点微微驼,送两人出来的时候,嘱咐这么一句。
“做沙发,不只要木头,还要弹簧和棕绳。尤其是绑弹簧是个技术活,要做到整体受力下陷整体回弹,会这么手艺的,咱们这里最好的就是谭老头。你别觉得他贵,他等闲还不给打呢!”
打沙发的事情说完,出了门,苏景州才给徐夏解释。
“木头,他家的也不一样。都是他插队从东北弄回来的!”
谭木匠原来家里是做弹棉花的,他家里也没人是木匠。谭木匠是去了东北插队的时候才学的木匠手艺。
东北林场,全是木头。他看着老师傅做,看着看着也就会了。
说到这个,还有个笑话。
当年插队回来,除了工资和口粮,
别人带金银财宝向家流,谭木匠带了一个大樟木箱子。
一开始媳妇见了,还以为谭木匠也发财了,这箱子里面全是财宝。
结果打开箱子还是箱子,打开一个,又有一个。跟俄罗斯套娃一样,最后一个小巷子,也依旧是空的。
等于说,这几年插队,就这么些玩意儿。差点把他媳妇鼻子给气歪了。
“你以后就知道这三十块,很值得的!”
苏景州以为徐夏舍不得那三十块,继续劝。
徐夏其实倒也没有什么,只是乍然之间觉得有点贵。做一个弹簧沙发多少钱,徐夏不知道。
但是她倒是碰上过九十年代的“换沙发”运动。
就是城里家具建材市场用“广式沙发”换这种老的弹簧沙发。
徐夏没换过,但是她记得赵春兰换过。
那会儿广式沙发样式漂亮,大气,比笨重的老沙发受欢迎很多。很多人,宁愿倒贴几十块,用三轮或者130拉过去,也要换成广式沙发。
不过后来却发现,那完完全全就是个花架子,很容易就坏掉。反而是这些老式沙发里头用料好,填的棕绳和木头,还有弹簧,那都是真材实料,能用几十年!
还有个歇后语呢——平谷打沙发,一坐一咔嚓。
赵春兰那个好像没过三个月吧,就彻底报废了。徐夏记得她的好大嫂为这事儿,当初气了得有小一年。
想起往事,徐夏就忍不住笑起来。
仇人难过,她就开心!
两个人一路正往回
走呢。突然看见不少人拿着凳子兴冲冲地又冲着他们这边过来。其中还有陆红樱,抱着年年,以及被拉着过来的苏梦甜。拿着两个凳子,陆红樱的脸上写满了焦急。
“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看着急吼吼的三个人,徐夏和苏景州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