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他这句话之后,黑色的车窗开始缓缓下降。只是露在外面的,却不是她以为的清冷面容。,而是一张明艳昳丽的面孔!
大大的墨镜衬托的徐夏脸小了一圈,饱满的微笑唇,唇色鲜红,却是该死的让赵春兰化成灰都认识的程度。
她脸色顿时大变。“怎么是你开车?”
“没办法,谁让我脾气暴,难说理。和别人难以处在同一空间,只好自己开车喽。”
墨镜下的杏眸写满了无辜,徐夏坐在车里饶有趣味地看着对面赵春兰那由青转绿再转红的老脸。
她大嫂怎么害羞啦?
哎呀,分明还是刚才对着车窗无实物表演的时候更有趣一些呢!
真是惭愧,是她车窗放下来的太早了?
欣赏够了,车子里的女青年才终于动动身。礼貌摘掉墨镜,露出那双乌楞楞的杏眼。三分无辜,七分又好像颇有烦恼。
“不过有一句话,大嫂你说错了。”
“什么?”
从车窗降下来发现是徐夏,赵春兰还没回神。此刻只是下意识地接一句。紧跟着对面的姑娘杏眼弯弯,唇角的笑容却是明晃晃的恶劣,像是盛世华糜,有毒的野花一样肆意。随意地用墨镜脚点点唇,状似认真,开口:
“我其实自认还是比较物质的。只不过,偷了我的菜谱,大嫂却反说我物质,这里面的道理,我却是不懂了。”
“这是物质,那大嫂以后的骨灰盒要不拿草编,走一路漏一路?”
“
徐夏!”
这是咒她死呢!赵春兰这会儿再震惊,这也是听了出来。心里是又惊又怒。
顾思明在后面缓缓走来的身影终于是让赵春兰回神。心里只感觉徐夏疯了。
她就不怕自己现在就走过去告状?随便几句,她难道不怕顾思明生气?
徐夏疯了?
此时此刻,看着甩下顾思明独自开车的徐夏,赵春兰得出这个结论。但是她有什么结论,徐夏根本没有兴趣管。后者此刻已经重新踩上离合,一脚油门,留给两位终于会面的家人只剩一嘴的汽车尾气。
后视镜里看着遥遥被甩在原地的顾思明,徐夏冷笑一声,点开收音机,里面正值首都广播《相声与轻音乐》里正在放明天会更好。
“青春不解红尘,胭脂沾染了灰,让久违不见的笑容,滋润我的面容……”
歌词一改,谁都不爱。重新把给顾思明买的墨镜戴在自己的脸上,徐夏看见后视镜里久违的笑容,简直灿烂的不行。
果然,心疼男人是痛苦的开始,心疼自己,是快乐的开端!
桑塔纳一脚油门,五六分钟之后,徐夏就下车到家。
拎着墨镜,终于抱住自己儿子的那一瞬间,闻着儿子身上的奶香味,徐夏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儿子香香软软的身体果然是治愈她的存在。
等门口传来锁孔转动的声音,顾思明再出现的时候,徐夏已经把年年哄睡了。
闷葫芦一样的人在玄关停了停,徐夏权当没听见
。
“你什么时候学开车的?我怎么不知道?”
不知不觉,站在玄关的人坐到了她身边的沙发。
他怎么不知道?
他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
本来以为他一回来就要说刚才她跟赵春兰针锋相对的事情,没想到听到这么没营养的问句。徐夏选择拒绝回答,只是摆弄自己给儿子从南市买回来的小衣服。
空气里又是沉默。那种沉默从前只会让徐夏觉得浑身的骨头都隐隐发痒,如今不在乎了,她是半点感觉都没有。
好半晌,却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开口。
“今天的事情是我误会你了。汪叔说的对,我向你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