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自作多情什么呢?
若是从前,丁是丁,卯是卯,她一定要他说出一个答案。可是,如今,她只是自嘲一笑,转开门把手,一颗泪也是这个时候落下来的。
“顾思明,你王八蛋!”低骂一声,带着鼻音的哭腔,把手拧动,她下一秒就要开门。可是,突然下一秒,突然之间,天旋地转,一股力把她钉在了门边。手腕被人扣着,门又合上了。
一个吻毫无征兆地落在
她的眼角,伴随着一声轻叹,“我就放你这么一次,是你自己不走的。”
门内,迟迟没有人出来。门外,穿着白衬衫的青年等了好久。直到巡逻的护士都产生好奇。
“等人?等很久了吧,怎么不敲门?需要我帮你敲?”
青年似乎才回神,回了一个极清浅的笑,“谢谢,不用。”
他等不到了。
人的念头是很多个瞬间。瞬间与瞬间之间,只要一个瞬间发生改变,就会交汇出万般的可能。可若不是刻意回想,人大多数的时候都意识不到现在的自己是因为哪个瞬间决定出来的。
徐夏再出现的时候,江连宇坐在一边的凳子上。她抹了抹自己发烫的脸颊,还没从刚才的状态里回过神来,见到对面的人,连说话都是结结巴巴地,“不好,不好意思啊,等很久了吧?”
白衬衫的青年笑得一如既往,摇头,“没有。我正好走过来太累了,歇歇脚。见到阿姐没事,我就放心了。我先走了。”
“诶!”
徐夏看着前面的人,叫住,抿抿嘴,半晌之后还是选择开口,“那个,上次说考虑的话,你……”
“考虑什么?阿姐,我忘了。”
徐夏在心里组词组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没想到对方却这样回答她。
愣了愣,看着那笑得如同月牙一样的长眸,沉默片刻,摇头,“没什么。”
“恩。那你先休息。我明天上午过来接你们去封顶大会。”
农家乐那
边肯定是去不了了。明天的封顶大会,徐夏还能去参加,已经是极限了。
青年说完之后就转身下楼。
“江连宇……”
“怎么了?”
“谢谢。”
漫长的天光里,徐夏看着对面的人,郑重点头道谢。
青年没有回答,只是耸耸肩,手插进大衣的兜里,随后转身,留一个清薄的背影给她,摆摆手,消失在月色。
“回来了?”
徐夏再回到病房,病床上的人伸手。徐夏坐回去,但是忍不住还是觉得有点内疚。忍不住瞪他,“都怪你!”
“好好好,都怪我!”媳妇骂人,顾领导却好脾气的什么都应。挪了挪窝,让她在自己身边躺下,圈起来,抱在怀里。徐夏气鼓鼓的,挪开他的胳膊。
不过兴许是太累了,徐夏很快睡着。
顾思明就在旁边看着,看着自家媳妇闭上眼,这会儿终于是有机会好好欣赏这久违的睡颜。随后,也终究是喉咙中溢出一丝浅笑。床太狭小,他就这么任由媳妇挤着他睡。
月色躲在云层里,这一天往事散尽。城里一家小酒馆里,有人解了围巾坐下。
“老板,四两酒,一碟粉肠,一碟小肚。”
青年带着银丝眼镜,老板娘上酒,一口接着一口的闷。没一会儿已经喝得不省人事。老板这会儿也出来,好奇,“怎么今天又来一个?”
老板娘一边打算盘,百忙之中终于抬眼啧了一声,“可不是。昨天那个,也戴个金丝眼镜,文质彬
彬的。结账的时候都站不稳。现在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