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着甘草糖，徐夏神清气爽地从老太太房间出来，结果刚出门没多久，就被堵上了。

冬天的阳光是淡金色的，四合院的墙壁被晒得泛了色，金丝眼镜的青年就站在门口。身上的中山装有点发暖，应该站的时间不算少。

“你占有欲强？”

“无可奈何？”

……

一句句，刚才跟婆婆说的话被男人重复出来，徐夏瞧他眼底的霜色，有点叫苦不迭。

不是，他不是要值班的么，怎么会在这里？

头顶的阴影逐渐壮大，不知不觉，徐夏就被逼到了墙根。墙壁上的土被太阳晒得焦干，轻易就能抠下来，还有点暖，徐夏的话有点结巴。

“那个，你冷静点。”

怎么冷静？

徐夏还穿着早上那件水波纹的大衣，腰肢被腰带勒出形状，头发盘起来，这会儿在风里一吹，脸颊两腮连带着耳朵都泛上点红。像是一朵纤细的水仙花，就花瓣尖带点红。

两人靠近，顾思明甚至能感觉到徐夏鼻尖的一点冷。

结结巴巴的劝说，他听着跟没听着一样，一双绀青凤眼盯着眼前的人，仔仔细细地往徐夏眼底看，仿佛要看尽她瞳孔尽头的想法。

可最终等到的只有徐夏抵过来的手。撑成一个直角，不肯他再近

身分毫。

“你喝酒了？”

问句是疑问句，语气却是肯定的语气。

徐夏看着眼前不断欺近的人，终于是闻到了顾思明身上的酒味。

他喝酒了。

是啊，他喝酒了。

跟徐夏吵完架就拉着江楼去喝酒了。

心里难受的很，找个人要说道说道。

“你说，她为什么要这样？我是为她好！”

这辈子就这么一个媳妇，顾领导的恋爱经验极为有限，转而求助于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江大少爷。

难得的，头一次不用江楼劝，顾思明的酒一杯接着一杯。这可把江楼给喝着了。

大手一挥，“都离婚了。纠结这个干什么，你现在不是跟你的小青梅在一起么，还在乎人徐夏什么态度？”

自从跟徐夏离婚，顾思明跟赵安然走的就比较频繁。别人不知道，江楼这个老战友却一清二楚。他倒是一点不可怜眼前的顾思明，甚至还出馊主意。

“你就算都放不下，也总归也选一个的。人赵安然也不错啊。长得也还可以，一直喜欢你这么多年。你结婚了都还往你身前凑呢。文化水平跟你也更匹配，哥们，你到底又在不满意什么啊？”

以前跟徐夏结婚，顾思明当然不是一个喜欢抱怨的人。但是一吵架，自然要找人喝酒。江楼知道的不算少。

结婚的天天吵架了，离了婚这不正好解放嘛！

江楼对于感情见得多，觉得两个人合适就在一起，不合适就分，哪里来那么多磨磨

唧唧的废话。

他这都在帮顾思明数着赵安然的好，觉得他也就收收心算了。

人家徐夏现在一不缺钱，二不缺追求者，他这拉黑过的不如真就算了。

“对对对，赵安然跟你了解也比徐夏时间多不少呢。你们更有共同话题，我觉得……”

“可是她不是徐夏。”

醉意朦胧的人，一直沉默不言的听着，直到最后，却突然开口这么一句。

赵安然千般好，可她不是她。

此刻看着眼前抵着他的人，顾思明突然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