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时霜并不喜欢嚼舌根。

但她在得知魏十一的身世后，还是决定来告知季秋野。

毕竟季秋野于她有恩。

若不是那晚他告诉自己关于阿弟的消息，她这时恐怕还被沈园玩弄于股掌之间，替如意楼卖命。

“魏十一真名叫魏凌远。”

“是魏强盛之子。”

秋野摸着下巴。

“这魏强盛我倒是知道，前任武林盟主，但听说他修炼邪功，已经被武林正派给杀了。”

“不止是他，好像整个魏家都被灭门了吧。”

凝时霜端起茶杯饮了口茶。

“的确如此，只不过这事传出来，没多少人信，大部分武林中人都认为是现任武林盟主金锦嫉妒魏强盛，随意找了个理由夺位。”

“但事实却并非如此。”

凝时霜将密函内容缓缓道来。

当年魏强盛魏强盛不知从哪儿得了本秘籍，能快速提高内力，但却需要大量的童子血辅助。

为了提升内力，他丧心病狂地杀了许多孩子。

为了不让他继续作恶，金锦要了他的命，但魏强盛让魏凌远带着秘籍逃了出去。

金锦倒也没想为难一个孩子，不过他不想为难，有人想为难，毕竟邪功带来的诱惑的确大。

这些人杀了魏家满门，还找到了魏凌远，为了得到秘籍，他们不惜挑断了魏凌远的手脚筋。

后来魏凌远逃了出去，被一个老妇人所救。

只是好景不长。

那些人找了过去。

魏凌远觉得害怕，就爬进河里，随着河水逃了生。

而没找到魏凌远的那些人丧心病狂，将老妇人所在村庄里的人都屠了个干净，后来已是武林盟主的金锦得知，收拾了这伙人。

而魏凌远也顺着河流飘到了阎罗湖，被季秋野所救。

说到这儿凝时霜笑了。

“说来也好笑得很，季谷主知道李灵儿是谁吗？”

“她恰好就是那老妇人的孙女。”

“她娘拿命护着她，让她幸免于难，并在咽气前将她托孤给了路过的栾随，于是栾随便带她回了魔教。”

“仔细说来，魏凌远才是害得她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而栾随却是她的救命恩人，可她偏偏爱上仇人，转而残杀救命恩人。”

“可怜栾随那时也不过十二三岁，尽心尽力养了李灵儿十八年，却养出这么个白狼眼。”

“真是可悲可叹。”

秋野却是摇了摇头。

“命中注定的结局罢了，毕竟就算再来一次，他还是会接受托孤，救李灵儿一命。”

因为他的小鸟是神明。

神明爱世人。

那时的李灵儿只是个咿呀学语的孩子，小鸟不会剥夺她活下去的权利，所以就算这样的选择再来十次百次，他还是会救李灵儿。

只是温柔的神明并没有获得世人的感激。

回赠给他的。

是一把捅进胸口的刀。

秋野不会让他的神明变得冷酷无情，因为当初正是这份温柔拯救了他，但他会保护他的神明。

他不怕沾血。

他本就是刽子手。

他愿意成为锋利的刀，替他的神明扫清所有罪恶。

凡是伤害了他所爱的存在，不论是神是魔，是人是物。

他都不会放过。

秋野看向凝时霜。

“栾随愿意救李灵儿，我可就没那么好心了，我看不得我的心肝受这种苦，所以李灵儿和魏十一，他们两个的命我要定了。”

“凝老板来找我，想必也存着为令弟报仇的心吧？”

凝时霜被一语中的，微微愣了愣，朝秋野颔首。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季谷主。”

秋野放下手中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