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没想到的是,祁秋野竟然演都不演,还如此狂悖,“祁秋野!你竟敢出言侮辱陛下!你这是大不敬!按律当斩!”
都不用秋野说话。
那站在一旁的狱卒闻言,直接掏出腰间的棍棒,一棒子就把张海打得趴在了地上。
“罪犯张海!注意你的言辞!”
刑部如今是栾述的地盘。
张海入狱当天,就被好好照顾了一番,他只是个文官,哪受得了那种折磨。
本来身上就伤痕累累。
这一棍子下来。
差点脊骨都被打断。
眼下他动弹不得,只能像条狗似地趴在地上大喘气。
可这世上有些人身居高位久了,一朝落魄,开始的时候总看不清形势,明明该低头讨好,可他偏偏依旧端着架子。
“你们这是在动私刑!”
“我要见陛下!”
“我要见陛下!!”
栾述语调冷冷,“陛下连四殿下都不想见,又怎么会想见张大人呢,就算真见了,难不成张大人就以为自己能活了?”
张海猛地一震。
他抬头紧盯着栾述。
“你什么意思?”
秋野缓步走到他跟前,低垂的桃花眼带着笑意,却无端透出几分凉,“他的意思是张大人你活不了啦,见不见狗皇帝都活不了啦。”
不等他开口。
秋野又接着道:
“张大人好歹也在官场混了这么多年,怎么还看不明白呢,我的宝贝他再怎么有权势,也不能悄无声息地弄死一个刑部尚书。”
“而且你不觉得很像吗?”
张海没拐过弯来。
“像什么?”
秋野笑意渐大:“张大人不觉得如今自己这情况,像极了曾经的宁远将军府吗?”
张海脸上血色霎时尽褪。
他无意识地撇开眼。
他不敢再和秋野对视,嘴上却仍旧在否认。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听得懂。”
栾述知道今日这场谈话不会在短时间内解释,所以吩咐了狱卒去搬椅子,那梨木雕花的椅子贵气,上面还放着软褥子。
椅子搬进牢房。
放在了秋野身后。
秋野从善如流地坐下,优哉游哉地架起双腿,接上之前的话。
“张大人怎么会听不懂,现在张大人被弹劾贪污,却被东厂从家里搜出和敌国往来信件,这才被判了个通敌叛国罪。”
“此情此景,张大人难道就一点就不觉得眼熟吗?”
张海低着头,默不作声。
秋野晃着腿。
“看来张大人是年纪越大,脑子越糊涂,记性也越差,不过本殿向来心善,既然张大人想不起来,那本殿就帮帮你。”
“十八年前,宁远将军府被一本账册一份口供逼入绝境,十八年后,张大人也是被几份信件逼入绝境,这遭遇怎能不相似呢?”
“不过当年宁远将军府落了个满门抄斩的下场,张大人却是只有自己要被砍头……”
秋野说着摇了摇头。
“还真是让人感到遗憾啊。”
张海听着少年那明显带着遗憾的声音,再也忍不住地抬起头。
“祁秋野你想做什么!”
“你有什么冲我来!别去动我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