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嘶力竭过后的平静总会让人忍不住唏嘘。

陈依依靠在女生温暖怀抱中，她紧紧攥住对方衣袖，把脸埋进去嚎啕大哭：“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

“我知道，”虞念萝根本没怪过她，挨几拳而已，何况她才多大点力气，能打出什么事，“还有哪里疼吗？”

陈依依点点头，又摇头，只会哭，连话都没办法说了。

虞念萝浅浅叹息1声，小幅度摆手示意其他人先出去，估计是陌生人太多女孩心里害怕不敢开口，只能先清场。

陈奶奶留下，毕竟等会还有事要商量。

“我给你带了盆多肉，要看看吗？”见陈依依没话说，虞念萝只好自己挑起话题。

“什么多肉？”

女孩1脸泪痕地抬起头，眼里写满迷茫。

虞念萝指着床头柜前摆放的多肉绿萝，淡声解释：“多肉绿萝，原本养在我办公室的，不过我很忙，没空给它浇水，然后它就要死了，是不是很可怜？”

陈依依眨眨眼，顺着她的话看起多肉的状态，皱皱巴巴，确实是快死的样子。

但她仔细看了看，又发现叶子上有颗被划破的小肉球，她疑惑问：“那是什么？”

“是它生出来的新芽，”虞念萝说：“它不想死，所以拼命长出新芽让我注意到它，重新给它浇水，这样它就能活过来了。”

“有时候，人也1样，当别人觉得你要死时，你自己却不想死，努力找办法活下去，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虞念萝觉得她有空真的可以去进修心理学，好好练习1下语言的艺术，等以后碰到有心理疾病的病人还能给对方上1碗鸡汤。

她动作轻柔地抚摸女孩发顶，“我跟奶奶已经帮你惩戒那些欺负过你的坏人了，但这些不够，你要好好的，活得比谁都好，才是对他们最大的惩罚。”

“而且，你看奶奶，她孤00的多害怕，你得恢复过来，多陪陪她，别让她1个人。”

1个月的量在今完了。

所幸陈依依听得进去，抽噎声逐渐变小，眼睛紧紧盯着那盆多肉绿萝，仿佛看见生得希望。

虞姐姐说得对。

她要活着，她必须活着。

她要跟奶奶1起好好的，亲眼看到坏人接受惩罚，这样她身上受到的痛苦才会少1点。

......

陈依依精神状态趋向稳定，允许护士给她上药，但必须要陈奶奶陪同在侧。

虞念萝正帮她申请医院补助项目，触控笔在平板上滑动翻开资料，确认没问题递给陈奶奶签字，“律师那边有跟你联系吗？”

“有的有的，”陈奶奶眯着老花眼努力看清平板，回答：“律师跟我说，她已经按照我的要求提交什么...什么律师函，警局那边也已经取好证据，那两人渣没得跑了。”

“嗯，”虞念萝淡然颔首：“其他人呢？”

“告了，都告了，那天晚上在场的都告了。”

陈奶奶按照要求签好名字，双手把平板还回去，她瞪圆了眼睛努力看清女生，似乎想把她的样貌刻进心底，“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比较好。”

虞念萝收回平板，登录个人账号查看申请资料，闻言十分平静：“我是医生，治病救人是我的职责。”

但帮她跟孙女起诉那些人不是——陈奶奶心里默默补充。

她人老，脑子钝，但也清楚如果没有虞念萝帮忙，她根本没办法帮孙女讨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