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怪他吗?
无所谓。
他本来就没打算跟她好好聊,目的达成就好。
“你可以和我好好说话,语气不用这么冲,”虞念萝放下手,眉目沉静的和他对视,“我理解并尊重你当初的决定,毕竟你我之间的关系本来就处于不对等状态。”
“我知道我的所作所为给你带来困扰,让你觉得我并非1个可以信任的人。”
“但是姜濯,我没有生气,也没想对你动手,我们可以好好聊,没必要撕破脸。”
听到她清醒自持的话,姜濯忍得脖颈爆出青筋,搭在身前的手捏得咔咔作响,关节隐有移位变形的征兆。
他宁愿虞念萝暴起掐住他的脖子打他,像以前那样甩他两耳光,用那副轻软温和的嗓音骂他混蛋、狗东西。
养得狗都已经赶出私自离家出走这么混账的事,她为什么不生气?
姜濯仿佛被兜头破了喷雪山上刚刚融化的冰水,冷得透彻心扉,陌生的挫败感充斥胸腔。
他绷紧身体,克制着将女生拽起怒吼的冲动,试图以更猛烈的情绪填补内心的恐慌。
不能伤害她。
最起码,现在不能。
......
男人动怒了。
虞念萝扬起纤细脖颈,对上他翻涌浓郁浪潮的蓝眸,心里既迷茫又委屈,却始终保持冷静,“最后1个问题,问完,我就回答你的请求。”
“你答不答有关系吗?”姜濯牙关发出细微摩擦声,语气恶劣:“落到这种地步,你以为你还有得选?”
“能问吗?”
虞念萝固执的重复。
姜濯:“......”
仅剩的理智压缩到极点,忍着没当场拽走她是怕她疼,否则她哪来的能耐在他面前横?
“你想问什么?”
察觉到他渐渐软下来的妥协态度,虞念萝低眸看向他紧握的拳头,有缕缕鲜血从指缝渗出。
她抬手轻轻搭上他手背,温顺地摩挲凸起的关节,“爆炸前你看见我的信息了吗?”
“看见了。”
“你那时候想回复什么?”
姜濯眼神莫名,没料到她就问这个,心情突然有些复杂,但仍旧老实回答:“给你买汤圆香料。”
当时炸弹爆炸震得他5脏6腑裂开,烈火烧到眉毛,他眼前发虚发晕瘫倒在地,快要昏迷过去时,脑子里唯1的想法却是没能给她把答应好的馅料带回去。
她偏爱咸口,虞天秦爱吃甜口,必定不会让她包咸汤圆,没他买馅回去,她怎么办,吃什么?
虞念萝唇角微翘,“还有呢?”
姜濯垂眸,深深注视她,喉头艰涩地滚了滚,嗓音哑了须臾:“......我食言了。”
没能如约回来陪你过生日。
是我的错。
尽管那时事出紧急,是迫不得已,可他的确没有做到答应她的事。
虞念萝唇边弧度再次上扬,她把他的手指小心细致的分开,骨节擦过骨节,用力到发疼的程度,再收紧,十指相扣。
头顶白炽灯打下,清楚映亮她面上勾起的笑容,如花明媚娇艳。
“姜濯,”她呢喃,似自言自语,却格外清晰:“你现在有什么想跟我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