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阶段里,人类和ZS菌的战争从太空打到了地面。
人类曾短暂的夺回过地球,但由于在地球上需要保持超高等级的防护措施,行动十分不便,人类又离开地球。
在整个交锋的过程中,虽然ZS人类初期掌握的生产力不如人类,主要作战单位仅仅是原银河战士的ZS人类,以及海量的异化动物。
但异化动物的繁殖能力实在过于惊人,太阳系内的所有行星都是兵源。
这些茫茫多,且极难完全灭杀的兵源弥补了ZS人类前期的兵力劣势。
发生在太空站、战舰上的争锋也大为削减了人类的军事实力。
虽然人类反应很快,但ZS人类的潜伏行动呈群聚性,在总人口三分之一感染的基数上,人类却有高达五分之二比例的舰船整体叛离。
各大太空站也受创严重。
人类大约夺回了三分之二太空站的控制权,另有六分之一的太空站遭到了毁灭性的破坏,还有六分之一太空站则是人类被清除后,剩余的ZS人类整体叛变。
另外,还有多达数亿艘小型飞行器私自起飞,在太空站上一通大肆破坏,然后扬长而去。
这种种变故,让ZS人类顺利度过了前期。
自此,战争进入第四阶段,“无力”。
随着ZS菌异化动物的快速繁殖与进化,建立在巨型变异海生动物基础上的生物太空舰出现了。
一些大型鸟类与缝合类异化动物,则又长成了各种ZS人类的单兵装备,以及各种组合式战争机械。
陈锋求而不得的种植战舰技术,ZS菌仿佛天生就会,只是需要一些年的沉淀,以及消化吸收人类的成果而已。
此后,人类的太空优势顷刻间荡然无存。
在这个阶段的对抗中,人类感受到了深深的无力感。
无论人类如何不知疲倦的拼搏,都比不过ZS菌的再生能力。
无论谢尔盖等人如何快速改良装备,ZS菌的兵力在经历过短暂的慌乱后,总能快速稳住局面,并反过来吸收人类的新技术。
ZS人类在战术战略上也表现出了极高素养。
在正面战场上,ZS人类的舰队可以与有繁星操控的人类兵力比拼精微控制能力。
在小型战场上,ZS人类更是奇招迭出,且个个悍不畏死,战斗风格突出一个兑子流。
随着战争进程的深入,在另一个战场中,赖闻明与谢尔盖等人却也从未停止过钻研。
当时赖闻明与谢尔盖两人的分工十分明确。
谢尔盖负责改良人类战争武器的性能,赖闻明则既负责尝试研发控制菌疫苗,可能治愈控制菌感染的特效药,以及各种战场快速治疗、提高能力的注射药剂。
赖闻明的工作量既大又难,后面两项还好,虽然艰难,但总能时不时看到进展。
唯独前面两项,当真是既折磨他的身体,又折磨他的精神。
那种无论再怎么努力都两手空空一无所获的感觉,实在太痛苦。
赖闻明在最绝望时,与谢尔盖私下会晤时曾抱头痛哭,一边哭一边咆哮。
“为什么宇宙中可以有这种生物?凭什么?这不公平!能够制造这种生物的敌人,凭什么要与我们为敌?我们根本连给他们造成一丁点伤害的能力都没有。我们与他们的差距比蚂蚁和巨象还要大无数倍。这是为什么!”
赖闻明瞪着一双浑浊老眼,抓住谢尔盖的肩膀一直问。
谢尔盖想了很久,“大约,因为我们是人类吧。先哲陈锋一定也思考过这个问题,但我想,他肯定从未有过迷惘。他只是接受了这个命运,然后一点一点的,尝试着往前走,仅此而已。”
2589年,人类最高科研空间站坠落在澳洲大平原的中部。
人类败亡,ZS菌化作烟花在太空中消散,太阳穹顶消失。
属于第九条时间线里太阳系人类文明的历史,到这里戛然而止。
陈锋默默合上书卷。
他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
这次的人类其实曾经有机会避免悲剧,但做很多错误的决定。
陈锋也知道错在了哪里。
但归根结底,错全在他一人。
他本来以为自己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可以承受亲手缔造的太阳系末世。
可遗憾感、失落感与愧疚感总也挥之不去。
他仰头望着阅览室的天花板,呢喃自语。
“对不起啊,各位。下次我会做得更好。一定。”
天花板之上,那些阵亡在二十六世纪的英灵们仿佛依然漂浮着,静静的看着他,在另一条时间线中等待着他。
当然,也许已经没有下次了。
这次出去了那么多人,猎户臂里早已建成无数个殖民地。
所以陈锋认为,人类有一定的机会取胜。
他也这般希望着。
但他依然要观察,要抉择。
理智告诉他,但凡是有亿分之一的可能,他依然会去争取。
但如此一来,或许时间线就此收束,消失了的太阳系文明直系后裔再也回不来了。
或许很可能包括孩子妈。
他有这个焦虑。
可他不能为了一群人,去放弃另一群人。
陈锋很想念孩子妈,当然也舍不得孩子妈。
可他又知道,如果让孩子妈知晓他为了她而放弃了一个自由的宇宙。
以她的性格,一定不会原谅我吧?
她可是最喜欢牺牲她自己的人呢。
所以,陈锋告诉自己,我依然会去争取一切可能,但我也会坦然面对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