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赋出众又非常努力的少年，原本前途无量，却在一夜之间被黑手摧毁了梦想，这是怎么样的残酷与打击？

安缘没有这样的经历，但她只是想想就觉得窒息。

沉默了片刻后，她抬头注视安阳：“你后悔吗？”

安阳摇头，有些失魂落魄地看向窗外：“不后悔，只是……很难过，几乎呼吸不过来。”

现在是上午十点，阳光灿烂，温暖得恰到好处。

一如他的年纪。

只是，他的眼睛没有光。

安缘低头，继续给他手臂上的伤口贴膏药：“你甘心吗？你要不要去告发他们？”

“告不了。”安阳摇头，“教练要求我打假球的时候，休息室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没有证人，没有录音。”

“而且我势单力薄，没有充分的证据就告发他们，结果只能是我被迫道歉或者被告上法庭，最终身败名裂。”

安缘还是觉得奇怪：“只是热身赛而已，远飞为什么非要输给H国？”

安阳道：“教练说俱乐部有H国企业的赞助，对方不能接受H国的国家篮球队输给俱乐部。如果俱乐部赢了，他们将会取消所有赞助。”

“另外，这也是俱乐部对我的考验。”

“考验？”安缘头顶上冒出一堆问号，“要你故意输球，能考验你的什么？”

“服从性！”安阳眼里透出怒火，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说穿了这就是一次服从性测试，他们要求球员必须对俱乐部绝对服从，不论是非对错。”

“无耻！卑鄙！下作！”安缘绷起小脸，气呼呼地骂了几句，又问，“教练想把你换下来时，你是怎么说服他的？”

“我威胁他。”安阳冷冷道，“如果他让我下场，我就豁出去，当场说出他逼我打假球的事情，大不了两败俱伤。他怕了。”

安缘点头，开始处理他脸上的伤：“国家队那边呢，为什么不选你？”

安阳闭上眼睛，掩饰心里的失落：“M国那边突然来了一个竞争者，他的身高和体格比我强，也在M国的大学生篮球联赛中获得过冠军，而且刚满十八岁。”

“国家队只能两个选一个，迟迟定不下来。”

“如果我有国内top的俱乐部支持和担保，被选中的概率就很大了。”

安缘又沉默了片刻后：“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还继续打篮球吗？”

安阳摇头：“不打了。我去学校后就申请退出篮球队，专心读书，有空就去菜馆帮妈妈的忙，然后再好好想想以后要做什么。”

安缘道：“你甘心就这样放弃梦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