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往日的创伤,这里显然经历过一场激战。
最引人注目的,是次卧中间的一大滩干掉的血迹,旁边散落着一根高尔夫球杆,血迹下的地板凹陷进去。
不用多言,进来的人足以还原出现场。
赌输后的男主人伤心失意地酗酒,回来后气势汹汹找到房间内正在温习功课的儿子。由现场的痕迹可以推断出,儿子进行了激烈地反抗,父子两扭打在一块。
斗争过程中,次卧内的东西全部撒落在地上。匆匆赶来的女主人尖叫着,想要阻止,却无能为力,只能坐在一旁垂泪。
又或许,她早就已经麻木了。
直到——
一方抽出高尔夫球杆,狠狠用高尔夫球杆击打在另一方的后脑勺。女人眼前一热,她伸手去摸,是滚烫的鲜血溅在了她的眼睛上。
可是这并不是结束,胜利的一方将另一方踩在脚底下,狠狠揪住另一方的头发,发狠地将他的头颅往地上砸。
女人彻底崩溃了。
她扑上来,哀求男人的放过。
这场单方面的屠戮,刚刚开始。
她亲眼目睹父子残杀,两个生命中对她来说最重要的男性互相残杀,最终导致另一方惨死在她的面前。
这个失声痛哭的女人终于鼓起了勇气,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这是king想象出来的画面,或许现实还要更加残忍。他整整沉默了几分钟,才走出这个未曾被打开的房间。
进入卧室时,他注意到门框上的刻痕,林予星曾经在这里比划着,嚷嚷着前任主人的孩子应该比自己高。
每一道刻痕,记录着孩子长大的点滴,印证着这一家人曾经的幸福。可是在这一刻看来,又是如此嘲讽。
主卧比起次卧,倒是十分整洁。
king翻遍了卧室,从抽屉里找出了几张照片。
照片上有些人他十分眼熟,江家的江生,另一名,king的视线落在青年漂亮的脸蛋上。
照片上的青年一如既往,唇红齿白,桃花眼昳丽招摇,可是比起现在的林予星来说似乎少了点什么。
空有一副漂亮皮囊。
其余皆是年龄差不多的男生女生。
引人注目的是,这些鲜活的青年少
女们脸上,都画着鲜红的叉,宛若怨毒的祭祀。只有林予星除外。
“连你也对他感兴趣吗?”king喃喃道,察觉到裤兜里的手机在振动。他拿出来一看,正是当初派去调查沈温书的手下。
“少爷,您要我查的事情有眉目了。”手下的声音有点迟疑。
“嗯?”
“沈温书当初得罪的正是林家夫人,您的伯母。”手下边说边滴汗,整个人战战兢兢。
“他为什么会得罪伯母?”king似乎听到了什么有意思的,林夫人一向是个厉害的人,否则也不会能将大权死死攥在手里。
“似乎,似乎是林家小少爷生父的事。”手下擦汗,说到这里倒有些纳闷,“林夫人做事一向周全,不知道这回怎么轻易叫我们手下的人查出——”
“林小少爷不是林家的血脉。”
king握着手机的指骨蓦然用力,“你说什么?林予星不是林家的血脉?”
他的呼吸急促,心脏疯狂跳动着,就连胸口都生疼。
林予星居然不是林家的血脉?
king其实是林家老夫人的外孙,自小性情古怪,离经叛道去经营酒吧。家里自然不允许唯一的继承人离开,双方闹到撕破脸皮,甚至断绝了关系。
有了king的先例,林家人才纵容林予星,生怕他也断绝关系。
如果说先前king的感情一直是克制的,选择默默守护,那么这一刻,上头仿佛和他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他大伯的儿子,居然不是亲生的。
king不断消化着这个信息,克制的情绪宛若平静的海面被掀开,在这一刻再也压抑不住,露出暗涛汹涌的内里。
手机那头的手下没听出他的震惊,接着汇报,“而且,七天前林夫人还曾雇凶来找沈温书。”
可是king已经听不进去了,他的视线死死盯着电视柜上的东西。
《死亡证明》
名字赫然是沈温书!
和king预想得完全一致,沈温书就是那个长大的孩子。
他的目光下移——
死亡时间正是七天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