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他带着人上来时,他的妻子已经生了。
“是个男孩。”三娘抱着孩子道,“沈夫人没有吃什么苦头,成产的十分顺利。”
她本来想过来安抚产妇,结果进来,就见孩子已经生下来了。
“我看看。”稳婆过来看着产妇,惊奇道:“这位夫人体格竟然这么好,我还是头一次见到生孩子这么顺畅的人。不过这后面还有些事要做,你们都回避一下。”
三娘和瘦男人出了房间后,很快就听到里面传来产妇的惨叫声。
“这是在做什么?”瘦男人吓得还以为稳婆是以前的仇人,如果不是被三娘拉着,现在只怕已经冲了进去。
“大惊小怪什么,”傅杳踱步过来,抱起了小银杏,“当女人生孩子那么容易?孩子生出来后不代表就完事了,一个弄不好,这辈子在病床上度过都有可能。”
“可是……”听着里面妻子的哀叫声,瘦男子自责地蹲在了地上,“都怪我,其实不生孩子也没事的。”
傅杳才懒得听这些话,生都生了,还能塞回去不成。
因为有喜事发生,道观里众人一夜没休息。
次日,方二夫妻提着两篮子鸭蛋上了山。
这再怎么说也是道观的喜事,他们也猜到沈氏夫妻估计不知道生孩子要分红鸭蛋的习俗,于是主动提了鸭蛋上来帮忙准备着。
除了方二夫妻,周围听到动静的村民们一来是想看看孩子,二来也沾沾喜气。于是这一天络绎不绝的,一直都有人上山。
一直到下午,江掌柜也听到消息,带着缝制好了的一大包婴儿衣物过来了。
“我早就在准备着了。”江掌柜抱着孩子,眼睛舍不得从他身上挪开,“我上次来看到你不太会针线功夫,就回去自己买了棉布准备着。从他一个月到一岁的里衣都缝好了。这孩子太招人稀罕了,对了,有没有取名?”
“有的有的,叫沈一诺。希望他以后言而有信,一诺千金。”瘦男子连忙道。
正说着,外面进来的六安先生和黎逢年就听到了这个名字。
“这个名字好。”六安先生赞道,“大丈夫就当一诺千金。”
黎逢年则有些好奇地看着这襁褓里的小人儿,江掌柜见他看着,把孩子让给他,“你来抱抱。”
怀里突然被塞了个香软的孩子,黎逢年有些手脚所措。
就在这时,还没开眼的婴儿慢慢睁开了眼睛,来到这人间的第一眼,见到的就是他。
……
因为新生儿的缘故,道观里的热闹持续了好些日子。就在孩子的热闹平复下去没多久,被抬回去的苏林秋又醒了。
杜县令这几天下来已经知道苏林秋很有可能是先生亲孙子的事,他也一直在关注着这个事。
一听到苏林秋醒了,他在椅子上坐了许久,最终下定决心,写了封信。
“来人,把这封信给我爹送去,一定要快。”
青松观里的沈氏夫妇身上的案子本来就疑点多多,而且死的又是一些偏门左道的江湖人士,官府这边想不管也容易,只是要看谁出面了。
他只是一个小县令,没这么大的面子,但是他爹可以。
虽然这样是有假公济私的嫌疑,甚至将来有可能会被御史弹劾,但如果能拉拢一位奇人异士,也值了。
六安先生这边,苏林秋醒来后,见到身边的好友,眼神不由有些迷糊,“我这是怎么了?”等他想起身,却又发现自己身上无处不痛。
“你小心点。”黎逢年忙扶着道,“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小心伤口裂开。”
“伤?”苏林秋一脸的迷茫,“我为什么会受伤?”接着他又发现自己并不是躺在家里,“这里是哪?好像不是我家。”
黎逢年见他这样,心里生出某种猜测:“苏兄,你都忘了吗?”
“什么忘了,我只记得我和往常一样洗漱睡下了。怎么醒来就变成了这样?这中间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吗?”苏林秋一脸痛苦道。
黎逢年看了眼身边的先生,六安先生这时取出那半块玉佩问他:“这玉佩是你的吗?”
苏林秋看了眼,摇头道:“不是。”他家境一般,这么好的羊脂玉佩怕是价值不菲,他又怎么会有这东西。
听到这话,六安先生眼里闪过一丝失望,但又不死心道:“那这玉佩又怎么会从你身上掉出来。”而且还那么凑巧,掉到他的面前。
苏沐秋就更糊涂了,“我怎么不记得我有这东西。”
“老爷,”这时管家道,“这是与不是,您带着这位苏公子去观里拜拜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