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钟离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揣着账本,“来之前我还在犹豫要不要跑这一趟,现在看来是来对了。”
一见到他,傅杳脸上的笑容渐渐僵硬。
一刻钟后,钟离满意地走了,留下被掏空的傅杳躺在躺椅上,泪往心中流。
旁边,赵兴泰忍笑道:“看来您还是得要我继续赚钱了。”
“你给我起开。”傅杳恨恨道。
“我想进宫。”
“你想进宫把那玩意切掉就成,找我做什么,是要我帮你吗?”
赵兴泰股下一凉,仍旧不怕死道:“观主,明明这对我们来说都是双方有利的事,为什么您要拒绝呢?”
“因为麻烦。你一个男人进后宫,回头哪个嫔妃怀得不是皇帝的孩子,我还得挪窝再建座道观。”傅杳道。
“就因为这点吗?”
“不然呢?”
赵兴泰沉默着退了下去。
大约三刻钟左右,他再次回来了,朝着傅杳道:“那您看我这样行不行?”
傅杳抬头一看,差点没喷出茶来。
她的前面,赵兴泰一身裹得严严实实的曲裾长裙,头发披散下来在后面挽着一个髻。五官也被修理了一遍,虽然没有涂脂抹粉,但他皮相不差,脸颊发丝垂落,再加上十六岁的少年长得还不算特别高挑,乍然看去,竟然还有些好看。
所以说,有时候屏蔽五感,惊喜还挺多。
“谁教你的?”傅杳问。
“我自己想的。既然身为男子不方便,那我可以化成女子。”赵兴泰道,“我保证进宫后只吃绝不乱动。一旦露馅的话,无论带来什么麻烦,我都一力承担,绝不拖累您。”
傅杳摇了摇折扇,道:“你就那么想尝御膳?”
赵兴泰眼里升起一道光,“我想没有哪个厨师会不想。”
“成吧。”傅杳用剪刀给他剪了个兔毛围脖,“从现在开始,你的欠债数翻一倍,没意见吧?”
赵兴泰摇头,“没意见!”
旁边三娘哀叹,观主刚被钟离薅走的羊毛,现在是一分不落的从赵兴泰身上给薅回来了,可怜赵兴泰还半点都不自知。
……
宫外永安侯府也一直记挂着宫里的皇后娘娘,在听到五殿下情况好转之后,永安侯夫人又按捺了几日,才递牌子进宫。
她进宫时,见到十来个送菜的太监端着御膳进翊坤宫,不由看了看天色,现在还是上午,怎么现在就用膳了?
“陛下来了?”她问领路的宫女道。
宫女摇头,笑道:“是傅观主提前来了,所以娘娘就让御膳房那边先送了些甜点来给观主先垫垫肚子。”
侯夫人微微蹙眉,等进门,她一眼就见到同女儿坐在一起的黑衣女子。
平常人家没事不穿黑色,这个颜色也太晦气了些。
只这第一眼,侯夫人心里就不是很欢喜。
后面再见这女子对皇后言语举止都没半分恭敬,不喜又添了三分。
“妾身拜见皇后娘娘。”她在行礼的时候,把“皇后”二字故意咬得重了些。
皇后让人把母亲扶了起来,对傅杳道:“傅观主,这位是我的母亲永安侯夫人。”
傅杳只瞧了她一眼,就起身道:“那我就不打扰你们母女团聚了,我去后面花园坐坐。”
“你请便。”皇后微笑着让宫女领了她去,又让人重新上了茶,让母亲坐了下来。
永安侯夫人见那女人走远了,不悦道:“这都是什么人,半点规矩都不懂。你再怎么也是一国之母,她态度这么轻浮,也只有你性子好,忍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