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观主,那我们今晚上就试试。”
当天日落时分,时间一到,最终由三娘写下了“岭南”二字,然后他们四人一起,走进了门内。
瘦男人这会儿正好过来,见他们几个从侧门出去了,他有些好奇他们去哪,结果打开门一看,门外的雁归山空空荡荡,并没有见到他们。
“步子这么快?”还从未尝试过夜行千里的他在门外探了探,见没见到他们的影子,又回来把门关上了,然后问旁边剥着松子的观主,问道:“他们这是去哪了?”
傅杳意味深长道:“去给我买荔枝了。”
“荔枝?”瘦男子虽然是个大老粗,但也知道这玩意娇贵,“就我们这穷乡僻壤还有荔枝卖呢。”不过这样说来,也怪不得他们四个一起出了门。他如果不是来迟了一步,也想去跟着买点给妻子尝尝。
一说到妻儿,瘦男人搓了搓手,道:“观主,说起来我们夫妻也叨扰你一年了,之前我们本来是想把孩子生下来就走,但是现在住在这里这么久,我们觉得这里比外面都要安全的多,所以想问问你,能不能让我们一家三口在这住下来。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白住,我们打算和赵小哥一样,给道观干活,以后就是道观的人了。”
“赵兴泰留下来是给我赚钱的,难道你们也要来给我赚钱?”傅杳问。
“如果可以的话,自然没问题。”他们夫妻现在是真的厌倦了江湖的打打杀杀。
从前年轻的时候还能说是快意恩仇,但是现在有了孩子,已经不想再去管那些纷争了。他们仔细地商量过,普天之下,若是最安全的地方,似乎也就只有傅观主这个道观了。
若是能安稳度日,过得清贫一点那又如何。
“行,回头见到三娘,你去跟三娘说。”傅杳道,她不会管这些小事。
在傅杳和瘦男人说好的同时,三娘一行人也来到了岭南。
到岭南后他们的第一感觉就是热,三娘没什么感觉,可是江掌柜他们三却很不适应。
里水也热,但是里水的热他们还能接受,岭南的热却又不相同,带着一种黏糊糊。
“这里就是岭南?”此时天还没暗下来,他们四个在一座叫做池岭的城池外。
这座城池相对于里水来说都要小上许多,进出行人也有,但相对于江南来说,这里的贫民要更多一些。
“好多蚊子。”杨厨子才走了这么一会儿,就感觉被文字叮了好几口,这会儿感觉浑身都痒。
“岭南湿热,蚊虫较多。”三娘道,“我们先进城。”
和江南不同,岭南这边夜里会宵禁,江掌柜他们刚进门,城门就关上了。
四人先商量去了客栈。
翌日,四人各自分开行动,江掌柜夫妇出面去租赁院子,三娘和赵兴泰去看荔枝。
三娘作为定国公的贵女,但是对荔枝也只吃过几回。现在来了岭南,才知道荔枝和荔枝是不同的,其中味道也不一样。这既然要买,那肯定要挑选最好的。
在中午时,江掌柜就已经找到了中人购买院子,下午一处三进的院子就被他们给租了下来。等把门装好,又是一天过去。
在这天的日落时分,三娘打开门走进了门内,眼前的景物果然不再是那院子,而是回到了道观里。
“观主,我给您买荔枝回来了。”三娘笑盈盈将一竹篮荔枝送上。
绿皮红顶的荔枝在鲜绿的竹篮里,显得格外好看。上面还水灵灵地沾着水珠,傅杳用指甲划开果皮,露出里面晶莹的白肉。
荔枝清甜,芳香四溢,傅杳道:“不错。”
自这天开始,直到荔枝期结束,道观内就再没缺过荔枝。
有时候,来上香的香客里,有运气好的孩童,还能得到观主的馈赠——一捧他们从未见过的甜美果子。虽然他们当中的绝大多数人这一辈子都可能不会再尝到第二次,但能有这一次,他们的童年就已经染上了一层神秘的甜。
三娘他们采办的荔枝,基本上都是当天新鲜摘下来,然后傍晚送到道观,用冰凉地井水浸泡着,次日留下一部分在道观,其余的则都送去长安。
六月的长安和往年没什么不同,酷热的暑气让那些勾心斗角都暂停了一瞬,每个人都在苦夏。
老常头的面摊白天已经不摆了,只在早上和晚上开始出摊。
而这天,他们夫妻在出面摊时,发现旁边新出现了个摊位。卖家是个一身白衣,还戴着帷帽的女人。
他本来想说,这戴着帷帽还怎么做生意。然而当女人将她摊位上的东西掀开一看,他眼珠子差点掉了出来。
那是……荔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