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喊你叫哥,你能说点正常的吗?”
神特么逛窑子,没想到丁修还有这种经历,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丁修皱着把记忆往前推,三十岁,二十五岁,二十岁,十四岁,终于,他找到徐浩风说的那种恐惧。
那是万历年间。
那年大旱,庄稼收成不好,所在的村子遭到土匪掠夺,为了活下去,家家户户都拿起镰刀锄头反抗。
为数不多的粮食要是被抢走,一家老小都要饿死,不拼不行。
当时父亲出去和土匪对抗,临走前把他和母亲塞到衣柜里,让他们别出来。
外面全是喊打喊杀的声音,时不时伴随哭喊声。
父亲迟迟未归,母亲等不下去,拿了一把菜刀跑了出去。
许久后家里的门破了,有个土匪冲了进来,到处翻箱倒柜找值钱的东西,或许是见家里没人,放松了警惕。
在对方打开衣柜的一瞬间,他紧紧握着手上的杀猪刀扑了上去,猝不及防中对方被扑倒。
出刀,拔刀,出刀,拔刀……
鲜血溅了他一身,把他全身染红,当时大脑一片空白,接着是恐惧,颤抖,站都站不起来,只能颤巍巍爬到墙角呕吐。
他哭了很久,但没有哭出声。
没过多久两个年轻人走进他的家,男的十八九岁,女的十五六岁,各自拿着一柄戚家刀。
女的安慰着他,告诉他不要怕,已经没事了。
那天,他多了个师父,师伯……
徐浩风没有打扰丁修发呆,等他一支烟抽完后丁修回神。
“开始吧。”
“可以吗?”
“应该没问题。”
“化妆补妆,灯光调一下,群演就位……”
一小时后,灭门惨案这场戏拍完。
拍摄过程中大家很安静,中间休息时间也没人说话,只是一个个看丁修的眼神有点不对。
监视器后面,徐浩风脚下全是烟头,又点了一根,吸了两口才走向丁修。
他把嘴上的烟递了过去。
“抽一根,缓缓。”
“不用。”
“还是抽两口吧,不然我害怕。”
丁修的表演太特么吓人了,那狰狞的脸庞,颤抖的手掌,冷漠的眼神,跟亲自杀过人似的。
每看一次回放他的心都要颤一次。
最苦逼的是演被杀的群演,被杀出心理阴影,好几次哭着喊着不拍了,最后是每人加两百块钱才把他们留下。
“真不用。”丁修摇头,起身道:“今天的戏拍完了,我先回酒店了。”
没有卸妆,衣服都没换,丁修就这么走了,大雪中,他的背影充满了故事。
他前脚一走,后脚副导演就跑到徐浩风身边:“徐导,咱们报警吧,我怀疑他有案底,指不定哪儿跑出来的逃犯。”
摄像师颤颤巍巍道:“是啊,报警吧,入行这么些年,我就没见过杀人戏演得这么逼真的,影帝都不行,这小子绝逼是本色出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