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国不可一日无后,臣觉得您还是早早立后为好。”王渊扫了眼殿上温顺乖巧的少年,继而又道,“臣的嫡女姿容仪态皆是上等,若陛下不嫌...”
“右相嫡女,朕高兴还来不及,怎会嫌弃。”
王渊捋须露出满意的模样,“那便等末七过了,重新为陛下立后。”
“甚好。”
“臣还有一事要问过陛下。”
“右相请讲。”
王渊,“臣听闻...长公主回宫后,与那檀氏阉狗私相授受。”
“陛下,阉狗一日不除,我大荣永无安宁之日!朝中当年支持长公主称帝的官僚不少,要是长公主今朝回宫有了那阉狗的扶持,臣和陛下的好日子...怕是不多了。”
王渊眼见少年神色慌张,自知目的达成,轻咳一声慢慢开口,“陛下莫慌,臣有一计。”
“快、快说——”
“陛下年轻隽秀,又有健全之躯,定当比那檀氏阉狗强上百倍。”
“右相这话何意?”
“陛下啊陛下!你与长公主不过相差一岁有余,何况还不是血亲,若您能让长公主放下檀氏阉狗,此战将——不战而胜,一箭双雕!”
右相离去后,温元夕一人在殿内待了许久。
他一遍遍在纸上写下“王渊”二字,写满了后,放在火盆子里一下烧了干净。
他又拿笔写下“温幼梨”,双唇轻轻摩挲着这三字。
王渊那条狗总爱出主意,这么多年了,终于有一条是他满意的。
年幼时,她欺他辱他,要是潦草杀了她,那还真是便宜她了。
思绪回笼,温元夕突然感觉手臂被人拽了起来,腰也被一只手轻轻扶住。
“元夕,地上凉你先起来。”
少女温声细语,与从前跋扈娇蛮的声音毫不相同。
温元夕紧闭的睫帘抖动了下,他未曾睁开眼。
紧随之,头顶落下一只温软的小手,在他发顶轻轻抚摸着,哄慰着,一下又一下。
“元夕乖,先听阿姐的话站起来好不好?你从小就身子骨弱,着凉了就得吃药。”
温元夕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攥紧。
她到底知不知自己在说什么?
她应该在没人的时候掐住他的脖子,或者拔下发簪朝他胸口捅。
还是说...她看出了他在装醉,故意在这里惺惺作态?
温元夕想不通,缓慢睁开了眼,“阿姐...”
他怯怯喊了声。
“元夕别怕。跟阿姐说,可是右相欺负你了?”
温幼梨话刚问完,少年便把她揽进怀里,下颌抵在她脖颈处,双肩一起一伏剧烈抖着,像只被困囚笼的幼兽。
“阿姐,右相逼朕立他的嫡女为皇后...娶不得心爱之人,这皇位元夕不想要了...”
“啪——”这一巴掌打得极狠,温元夕甚至能尝到唇角蔓延开的血腥味儿。
“本宫不准你说这样的话!”
他对上她那双气急的眸子,其中真真假假他难以分辨。
“阿姐...这皇位千百年争来抢去,究竟有何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