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醒了?”守夜的刘喜听到榻上动静,忙把醒酒汤给端过来,“这是长公主昨夜命奴才熬的。长公主走后还让奴才仔细温着,说等陛下醒了喝。”
温元夕盯着那醒酒汤看了会儿,半晌才伸手接过一饮而尽。
“原来不是梦...”
这话刘喜听的云里雾里,但他还是把昨夜看到的那一幕同温元夕说了,“陛下...奴才怎么觉得长公主对皇位无意呐?”
“朕的皇姐做戏做惯了,若不是朕自小见识过她的歹毒,兴许昨夜真的会被她骗过。”
“陛下的意思是...长公主是装的?”
“能把朕锁在狗笼子里一天一夜的毒蛇,你妄想她的血是烫的,心是红的?”
可即便是装的他也承认,他确实有一瞬贪恋那虚假的温柔,妄想月亮照在他的身上。
“立后的诏书替朕拟好。”
“是。”
“等等。”
刘喜看着少年略有青涩稚嫩的一张脸扬起笑意,以他伺候这位主多年的经验,知道这是有了狠厉的计策。
少年城府很深,喜怒不形于色,见谁都是怯生懦弱的模样,实则也是盘踞的毒蛇,只等毒牙生长到了时候,就会给猎物致命一击。
“最近霍家二房与三房和右相走动很近,立后的时候一并把贵妃立下吧。就立霍家二房寿宴上,惹了长公主不快的那位。”
...
秋后入了十月,京城的风一天比一天冷嗖,刮得那些树枝簌簌落叶,倒显得几分凄凉。
灵安寺门前,白鹭掀开马车帘子,“主子,咱们到了。”
温幼梨软声嗯了下,抱着乌云从车厢里迈步走出来。
她扫了眼放马车的地方,果然瞅见一辆马车上挂着刻有“勇孝侯府”四个字的小木牌。
她嘉奖似挠挠乌云的下巴,圆滚的小黑猫在她怀里舒服眯起眼。
这消息是乌云在勇孝侯府听下人说起的。
每月初七,霍家长房的大夫人柳氏都会来灵安寺上香。霍雍对朝堂之事不感兴趣,但却对母亲极好,愿意陪着来上香,也方便保护这一路的安危。
进了寺庙,温幼梨就把乌云给放开了,让它去寻霍雍,再引霍雍来见自己。
那夜檀迟西误会他们的关系,他没进殿阻挠,事后定会后悔,这些日对她深深愧疚。
她赌霍雍看到乌云后会来见她。
信他是个大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