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如彻倒了一杯茶递过去,掩唇咳了咳,眉间带着七分病气,抬眸看着他,答非所问。
“不急,还有人没到,今日一并给你们一个交代。”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萧如晔与叶问荆领着人冷着脸走了进来。
萧如晔幽冷的桃花眼看了一眼大堂内的两人,手一抬,沉声吩咐。
“去门外守着,任何人不得接近。”
“是!”
随后整个悠然居瞬间被围了起来,叶问荆抱着剑跟在萧如晔身后,看着他缓步朝着坐在堂中的人走去,目光死死的盯着他,音色冰冷。
“你今日将我们约来这里,还有何话可说?”
刚刚他们前去拿人,守在府邸的人说,萧如彻孤身一人去了悠然居,约他也前往一聚,今日给他一个答复。
随后他与问荆便带人匆匆赶了过来,没想到不光有萧如彻,连西域国师的使徒也来了。
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萧如彻迎着他冷戾的目光,一改往昔的温情,带着无限漠然。
“你都带人来拿我了,我还有什么话可说呢,阿晔。”
“不要这么叫我!你不配!”
萧如晔一拳打了过去,太子殿下的风度尽失,又一把将倒在地上的人拎了起来,咬牙切齿道:
“你凭什么这么对我!我自认为没有哪一点对不起你,你比我大五岁,我却给了你二十年的保护,整整二十年!你凭什么负我!”
刚刚他的人来报,上一任刑部尚书之死,与他脱不了关系,那么萧如顼能逃出死牢,便是出自他的手笔。
他从来没有这么恨一个人,恨到连看他一眼都觉得浑身泛疼。
萧如彻看着怒火中烧的人,哈哈大笑起来,带着病气的脸上头一次有了无比解气的神情。
他一把将胸前的手挥开,自己却因为脱力倒在地上,随后他又撑着地面爬了起来,看着被愤怒灼烧的人,语调冰冷。
“凭什么?就凭你生下来便是太子,而我却只是一个不得宠的皇子!就凭他眼里只有你这一个儿子,其余皆为刍狗弃子!就凭你能拥有一切,而我却命若浮果!”
一滴泪猛然从他眼中落下,他满心的愤懑与不平无法消解,不再伪装,不再算计,只想将满腔的委屈宣泄。
他一步步的朝着僵在原地的人走去,扯着他的衣领,满目痛恨。
“我凭什么不能负你,我凭什么只能站在原地等你施舍,与其苟延残喘,与其毕生惊惶,我为何不能自己站在高处!”
他一下将手中的人甩开,冷笑连连,“你是生来便是太子,可你能一直是太子吗?我为什么不能靠自己的手段将你从太子之位拉下来!?”
萧如晔死死瞪着他,双目猩红,浑身上下都在颤抖。
他对他的好,是……施舍?
他拳头不断缩紧,终是没忍住将人冲在地上,一拳一拳打在他的脸上,声音愤怒到颤抖。
“你凭什么说是施舍!老子二十年的真情喂了狗!你踏马想要那个位置,你光明正大的与老子争啊,你算计我身边的人算什么本事!你踏马算什么本事!”
摩那娄诘看着被一拳一拳砸在地上的人,琉璃色的眼眸盈满冷戾。
原来他便是一次又一次将阿榆逼上绝路的人。
他周身的杀意顿时翻涌,一步步的朝着那人走近,抬手钳住萧如晔的手腕,目光寒凉的落在满脸是血的人身上,语调带着无机质的冰冷。
“怎能让他死的如此轻巧,不千刀万剐,怎算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