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宿凤眸微眯,一阵凉风吹过,瞬间将她的思绪拉回那夜。
那夜,她坐在甘泉宫内,喝着手中的茶,与坐在上位的人打了一会儿机锋,随后将话挑明。
“中原的茶是不错,只是,本王颇想念我南坻的茶,也怕纤儿久等,便不在中原多留,不日便返程归家。”
盛帝一听此言,顿时左右言它,她不欲与其周旋,直接将话摆在明面上。
“家,本王必归,若陛下真想将本王留在中原,那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本王已经去信南坻,若两月后不见本王归家,举国之力也要请你中原尝尝我南坻的血茶。”
盛帝脸色顿时阴沉下来,目光碌碌的看着她,“摄政王这是铁了心要与我中原为敌?”
她抬手抚了一下衣袖,掀起眼帘看着他,语调不急不缓。
“纤儿死在中原,你我终有一战,现在只是看陛下是想现下战,还是以后战?”
盛帝视线微压,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
若答应她的要求,西域反扑中原,她们便不插手,若不应她的要求,就算她葬在中原,西域和南坻也要联手将他中原亡尽。
两相权衡之下,自然是取其轻。
盛帝顿时哈哈大笑起来,音色低沉,“既然摄政王归心似箭,朕也不便挽留,摄政王想几时归家便几时归家。”
“本王还要带走一个人。”
“谁?”
“叶问荆。”
闻言,盛帝喝茶的动作一顿,抬手将手中茶盏放在桌上,周身威压毫不掩饰,眸光暗沉。
“此等凶犯,便不劳摄政王费心了,朕自会处决了他,为七皇女赎罪。”
黎宿凤眼眯了眯,转着手中茶盏,换了一个说法。
“本王青睐叶小侯爷久矣,若陛下肯割爱,将他嫁与本王,南坻愿与中原结为两姓之好,陛下有任何要求都可以提,能力之内,本王自当竭力满足。”
盛帝一下愣住,看着她不似做假,随后摸着茶盏思索起来,良久之后,缓缓开口。
“朕要南坻十年之内,不得向我中原发兵。”
“可。”
“此次西域若反扑中原,南坻不得有丝毫助力。”
“自然。”
“叶问荆入了南坻,便永远不许踏入中原!”
“……好。”
荒原穷野,山风阵阵,黎宿回过神来,看着盯着她的人,缓声开口。
“我与萧徜定了盟约,此次四海之乱,南坻不参与。”
无形之中,四海局势变了又变,如今是,三对一。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
黎宿摇了摇头,音色寂然,“并无,你与盛安保重,就此别过,本王要回南坻收拾残局,下次见,你得唤本王一声陛下。”
叶问荆看着翻身上马的女子,星目眨了眨,双手一抬,朝着策马远去的背影高声开口。
“恭送陛下!”
随后拿着令牌,勒马转身,背道而驰。
一人向南,一人向北,四顾山重,万里风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