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慕抬手捂着鼻子揉了揉,闻言,眼眸一凛,仰头呵斥一声。
“你放肆!”
周围人闻声望来,看着眼前红衣猎猎,矜骄傲气的小姑娘,琥珀色的眼眸盈满冷厉,瞬间怔住。
脑中闪过一人,腿不禁一软,想跪下去。
那是迄今为止大漠最强悍之主,无人能不跪服,连他的影子都带着几分威慑。
那人怔怔地望着眼前的小姑娘,目光落在她腕间的金色护腕,瞬间大笑起来。
像,太像了,随后快步走过去将人抱起。
“哈哈哈哈,你阿爹在哪里,快带我去见他!”
“放开我!我凭什么告诉你!”
“就凭我是你阿坦勒叔叔。”
“你,你怎么和以前长得不一样了?”
“易容了呗,不然还怎么出来痛快地喝酒,不过你们倒是长得快,一年一个样!”
玄音寺中,一身着黄色衣裙的女子绕过一个巨大的莲花池,满脸兴奋地朝着后堂小跑去。
抬手将大门推开,便见一身着红色衣裙的女子静静立在堂中,周围层层叠叠的烛火将其包围,烛光照影,清滟决绝。
她顿时松了手中裙摆,缓步走了过去。
“叶昭榆,你来了?”
叶昭榆将最后一盏供灯点燃,目光在刻着“乌藉”二字的木牌上滑过,随后转身看着来人,弯唇笑了一下。
“我来了。”
人逐渐聚齐后,众人便在玄音寺中搓起了麻将。
手气差的时候,立刻起身给大殿中的菩萨上上香,要是再差,那就添点香油钱,毕竟舍小保大。
气得那迦好几次差点将他们连人带麻将桌扔出寺门。
搓了三天,赚的盆满钵盈的竟然是刚过了六岁生辰的谢聿小朋友。
众人齐齐朝他看去,只见谢聿小朋友眯着眼睛将桌上的银山揽进自己怀里,朝着众人谦逊一笑。
“承让了承让了。”
众人:“……”新脑子就是好使。
春去秋来,岁月如寄,四海波涛一起一平。
蛮夷没落已久,随着岁月变迁,暗暗积攒力量,妄想复其昔日荣光。
公主叶慕十六岁随父平定蛮夷叛乱,手持长枪却敌百里之外。
从那以后,战场之上出现了第二个让人惊惧的猎猎红衣。
昭元二十三年。
公主皇子年满十八,帝立皇子谢聿为储,公主叶慕接下其父兵权,提枪镇守西境疆土。
宫内,谢聿一身白衣,纤尘不染,看着信纸上的内容,眯了眯眼睛,慢慢将其揉作一团。
叶昭榆看他一眼,将东宫印信丢给他,叹了一口气。
“你阿姐跑了,所以只能你来接咯,阿聿要不要接?”
谢聿咬了咬牙,不显山不露水的脸上难得多了一丝怒容。
“接!”
叶昭榆杏眼一弯,抬手摸了摸他的头,欣慰一笑。
“真是好孩子,今天就搬去玉清宫看折子吧,我和你阿爹出门喝个茶。”
谢大冤种:“……”
等阿娘走后,谢聿抬手将揉皱了的信纸抚平,面无表情地再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
别想了,见到此信,你阿姐已经身在边关了,那里才是你阿姐想去的地方。
阿姐实在没有耐心去应对朝堂之上的纷纷扰扰与人心计较,你先顶着,待以后我成了威震四海的大将军后,我就回来帮你,信我,不会太久。
读到这里,谢聿嘴角不禁一抽,他不信,这四海哪来的仗要她打,还能扬什么名?
他抿了抿唇,接着往下读。
你别不信,说不准哪天蛮夷之邦又想找刺激呢,你阿姐不得满足他们?
谢聿:“……”
言归正传,这大昭朝堂已被阿娘治理的井井有条,而我们要做的,便是发扬和传承。
在阿姐眼中,阿聿更能将阿娘的理念发扬光大,而阿姐,有其它东西想去传承。
我手中的长枪,这大昭的疆土,还有叶氏将门的风骨,便是我想守的。
你坐高台,承阿娘的理念,我安边关,守阿娘的天下。
阿聿,你我当再添青史峥嵘一笔,昭尽天下不白之冤,承平四海安宁之志。
言尽于此,阿聿,你记住,不管你同不同意,反正我已经跑了,你说过以后都听我的,敢不听话,我揍你。
谢聿嘴角又抽了抽,随后笑了一声,抬眸看了一眼殿外云卷云舒,敛了嘴角笑意,缓步往外走去。
承阿娘的理念,守阿娘的天下,阿姐,这是你我都想做的。
“随孤前往玉清宫。”
“是,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