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幔飞舞,暗香浮动,叶昭榆一身西域舞姬装扮,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看了看四周,人还没来,她得赶紧逃走。
她扶着墙往外走,一边走还一边咆哮,“混蛋!知道我是谁吗?知道我舅是谁吗?信不信我让我舅踏平你们这破地方!”
奈何周围一个人都没有,火烛噼啪,衬得整个房间安静无比。
但也只有这个时候她敢放声逼逼,她如今身处西域王庭,与盛京相隔万里,近些年西域与中原小摩擦不断,大干一场只是时间问题。
她不敢将自己的身份说出,怕王庭以她为由,向大盛进犯。
想到这,叶昭榆忍不住流下了悔恨的泪水,早知道翻墙逃学会被套麻袋拐走,她一定走正门。
才走了几步,她就有点受不了了,那人给她下的迷药太重了,加之这一个多月都在被喂药,导致她到现在头晕脑胀,浑身提不起丝毫力气。
那混蛋竟然将她扔进了勾栏院,让她学着怎么勾引男人,淫舞艳曲整整荼毒了她三天,随后就将她送到了达官贵人的床上,企图用她的美色诱人。
呸,龌龊!
她表示不理解,她堂堂中原的郡主,怎么在西域混的这么惨。
难道是这辈子的运气都在上辈子死后投胎时耗光了,不然她的人生怎么如此跌宕起伏。
上辈子车祸死后,她便生在了大盛王朝的定安侯府,母亲乃崇肃公主,父亲是执笔安朝野的定安侯,哥哥乃少年将军,她一出生,便被舅舅册封为盛安郡主,荣宠加身,尊贵无比,标准的团宠待遇。
她在京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除了这该死人伢子,谁敢不给她面子?
想了一下这一个多月的遭遇,她不禁掬了一把辛酸的泪水,说好的团宠呢,怎么还有时效性?
她艰难地摸到了门口,喘了一口气,欣慰的笑笑,“还好我歌舞双废,那搔首弄姿是半分也没学会。”
当务之急是保住小命,逃回中原,拿回属于她的一切。
她一把将门打开,便看见有人踏着夜色走来,红衣墨发,鹤立长身,金纹玄靴包裹着的小腿笔挺有力,上坠金扣,叮呤作响,劲瘦的腰线在衣袍间若隐若现,妖异十足。
那人琉璃色的眼眸一瞬不瞬地落在她的身上,见她一时看呆,朝她勾了勾唇。
叶昭榆顿时惊艳的睁大眼睛,吞了吞口水,传闻西域盛产美人,妖娆多姿,绮丽神秘,世人诚不欺我!
“刷”的一声,刀锋一闪,一把弯刀瞬间架在她的脖子上,一壮硕青年猛然从美人身后冲出,满脸凶光,朝着她大喝一声,“何人在此?”
叶昭榆被吼的一愣,感受到弯刀贴在脖颈上的寒凉,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蹩脚的胡语脱口而出,“巩,巩莫,得勒?阿,阿佳?”
摩那娄诘眯了眯眼睛,深邃的眉眼如同雕琢,目光锐利的扫视着陌生的女子,分辨了片刻,方明白对方说的是什么,眼中不禁闪过一抹讥诮。
这么急不可耐,连人都未调教好就送来了。
一句“晚上好,哥哥”说的这般烫嘴。
叶昭榆偏了偏头,更着脖子离刀要多远有多远,脸上堆起笑,连忙学着他们的腔调解释,“阿,阿佳,我…咳奴家是新来的舞姬勒,特来伺候大人勒,没有坏心思勒,要不先把刀放下勒?”
摩那娄诘:“……”
青年:“……”
“何人派你来的?”
摩那娄诘拇指轻轻摩擦着金色护腕,眼尾扫了一眼阿坦勒,阿坦勒会意的将刀放下,拧着眉头,目光不善的盯着这来历不明的人。
叶昭榆松了一口气,听着对方标准的京城官腔,差点热泪盈眶,她那遥远的故乡啊。
她朝着那人盈盈一拜,“回大人,送奴家来的人并未禀明身份,奴家也未曾知晓。”